是口齿清晰的给医生报了地址和苏承的基本情况,这些话苏承在小小酥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他说,又教他打120,用家里的玩具电话都演习过很多次,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就会罢工,不过这还是小小酥第一次真正的打急救电话,挂了电话小小酥又给奶奶打了电话,然后刚刚的勇敢就全被耗尽了,他抱着苏承一直在哭,苏承也迷迷糊糊的把小小酥抱在怀里安慰着,直到门铃响起来。
小小酥的爷爷奶奶也很快赶到了医院,小小酥抱着奶奶的大腿哭的上不来气,奶奶只能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轻声的安抚着。苏承发了高烧,一通检查下来发现是膀胱结石,结石已经到一个鸡蛋那么大了,如果是正常人估计就疼死了,但苏承没有感觉,一直发烧他也没理会,医生找了苏承的爸爸到办公室,说以苏承的身体只能进行开放性手术取石,手术安排在第二天的上午。
苏承睁开眼睛时天还黑着,但单人病房里灯光大亮,他左手扎着点滴,扭过头发现爸爸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戴着眼镜在看手机,苏承张嘴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爸。苏爸爸抬起头放下手机走到病床前,给苏承倒了点温水,插了根吸管放在苏承嘴边,他想撑着身子坐起来,但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就被爸爸按着肩膀躺了回去。
“小小酥呢?”苏承就着爸爸的手喝了水,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再沙哑。
“哭累了,被你妈抱回去睡觉了,没事,别担心。你感觉好点了吗?”苏爸爸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
“爸我没事了,您赶紧回家睡觉吧。”苏承的声音有点干涩,他看着爸爸鬓角的几丝白发,又想到了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自己,已经24岁了却还要爸妈这么操心,半夜把老两口折腾到医院,不能睡觉在医院陪床,他的心中塞满了愧疚和不安。
“我没事,等你打完这瓶我就在沙发睡一会,早上你妈来再换我。”苏爸爸低头看了看苏承挂在床尾的尿袋,因为大剂量的点滴,尿袋已经集了个半满,他弯下腰摘下尿袋去厕所倒了干净。
“爸,对不起。”苏承看着为他忙碌的父亲,躺在床上有知觉的上半身就像躺在针毡上一样。
“你啊,要真觉得对不起,以后就别因为工作忘了身体,我和你妈不用你养,小小酥也懂事,你就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得起我们了。”苏爸爸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无奈和疼惜,别人家24岁的孩子不过是刚大学毕业,没准还赖在家里要父母养着,而他的儿子已经是一个6岁孩子的父亲,不但要负担着自己不方便的身体,还要照顾自己的小儿子,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但却什么都自己扛着,6年前苏承出事时就是他亲自把屎把尿照顾的,这6年里苏承已经很努力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了,看到儿子眼中的不忍和愧疚,苏爸爸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他的儿子曾经确实荒唐过,但他也为自己的荒唐付出了代价,现在他们老两口只希望苏承身边有个能知冷知热又对小小酥好的人,过平平淡淡却温馨的日子就好了。
“嗯,以后不会了。”苏承藏在被子下的右手死死的拧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右腿,脸上却平淡的说着。
“这次问题比较大,膀胱结石,医生说只能开刀,体外碎石你排不干净,手术安排在明早了,不是什么大事,别怕,安心住几天,就当休息了。”苏爸爸看输液瓶里已经没了药,就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好,爸,我不怕。”最坏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护士进来拔了苏承手上的针,父子俩相顾无言,但心中却都有万语千言。
第二天,苏承的手术很顺利,竖切了一刀,取出结石又缝合,但因为瘫痪皮肤愈合不好,所以还是需要小心的住院修养。推出手术室时小小酥已经等在了外面,他小小的手伸进被子里找到了苏承的手,攥住,好像生怕他一松手苏承就不见了一样。
“对不起儿子,不能带你去公园了,等爸爸病好了一定补给你。”苏承偏了偏头,看着肿着眼睛的小小酥,声音还有些虚弱。
“我不去公园了,我要爸爸好好的就好。”小小酥摇着头,瘪了瘪嘴又要哭出来。
“行啦,别哭啦,你爸这不没事吗,给你个任务,爸爸的点滴没了你就按呼叫铃找护士阿姨,能执行不?”苏妈妈打断小小酥要哭的势头,把他安置在苏承病床前的椅子上,小小酥好像得了什么大任务一样,拍着胸脯打包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输液瓶。
苏承在医院休养了小半个月,他发现那天出来的急,手机都没拿,但爸妈却说让他休息死活不肯回家把手机拿来,就这样双眼看着天花板躺了一周,除了翻身不能做什么大动作,没有运动量胃口也不好,双腿又细了一圈,苏承厌恶的看着那两条被苏妈妈放在枕头上按摩着的腿,心中一阵沮丧。一周后苏妈妈终于发善心把手机给了苏承。手机早就没电了,充完电开机后无数的短信微信轰炸来,苏承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没找到那个想看到的名字,没有短信没有微信什么都没有,苏承静静的盯着手机盯了10分钟,但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捏着手机像要把它捏碎一样,又想直接伸手把它丢出去。他狠自己,有这样一双不争气的腿和这样不争气的身子,他想大哭,想大叫,想砸碎手边所以的东西,可是这样只能让爸妈担心,发泄过后,瘫痪还是瘫痪,大概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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