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塞的族群,如今又是什么模样。于是,犹豫再三后,顾南按照邀请函上的联系方式,回复了大会组委会,接下了这个邀请。
顾南是个对待学术特别认真严谨的人。在接下邀请后,她就主动问组委会要了会务资料,特别是要求有参与交流的嘉宾的相关资料。她得抽空去阅读这些嘉宾的论文、著述,只有对他们在纳依族文化这个领域的研究做到心中有数,才可能主持好这样一次大会。
大会为期两天,除开半个下午的座谈交流,一共有七位嘉宾参与大会交流。拿到嘉宾名单,看见上面有师妹张欣的名字,顾南就愣住了。这死妮子,不是才从法国回去么?早说要参加这次的学术会,还不如让社科院给安排一段假期,也不用来去办签证麻烦啊。
除了张欣和来自美国、英国、新加坡的四位嘉宾是人类学专业的,顾南比较熟悉,还有两位是跨行业专家,一位是语言学家,一位是历史学家。不是说七位嘉宾吗?怎么只有六个名单?顾南与组委会联系后,对方告诉她还有一位嘉宾因签证问题,还未最后确认。
离会议不到十天了,居然还有嘉宾没有确认是否到会。顾南觉得这个组委会有些不靠谱。
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距大会正式会期只有了三天了,她接到了组委会关于会议内容重大调整的通知。这次的会议增加了“国际纳依族文化研究协会”成立的重要议程,同时她将被协会聘为名誉会长。
成立“国际纳依族文化研究协会”,这无疑是件值得学术界同行欣慰的事,但如此草率仓促的修订国际大会的议程,也着实令顾南难以理解。好在负责与她接洽的那位组委会工作人员极有耐心,在反复的沟通解释后,顾南才勉强接受了这件事。
因为议程改动太大,顾南不得不提前赶去阿尔勒,与组委会就会议细节进行磋商。
“国际纳依族文化研究协会”是由国内一家旅游文化公司资助成立的,因此协会筹备组的很多工作人员是直接从国内过来的。他们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远比顾南之前想象的要好。
在详细了解了会议流程及会务接待等方面的细节后,顾南才略略松了口气。
☆、第二十五章
顾南的主持风格算是中规中矩的,但因之前有充分的准备,她游刃有余的将每位交流嘉宾的优势和长项都介绍了出来,再加上她精当简练的点评,很好的掌控了学术交流会的氛围。
最后参与交流的,是那位刚办妥签证匆匆赶来的嘉宾,名叫库文克,交流的题目是《纳依族婚礼仪式的文化思考》。顾南在会场上拿到工作人员递给她的资料时,有些发愣,这居然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学者!她在这个研究领域也算是资深专家了,竟从没听过有这么一个研究纳依族的学者。
对这个交流题目,顾南有些特别的期待。和研究纳依族语言、文字、历史等方向的学者相比,在纳依族婚俗方面,顾南才是最具权威的学者。毕竟,没有谁和她一样,亲自体验过。
“大家都知道,纳依族的婚礼,是这个族群除了月神节外最隆重的庆典类仪式。现在让我们掌声欢迎来自中国的库文克先生为我们分享他的研究成果!”顾南回头朝舞台的另一端微笑鼓掌。虽然立在聚光灯下的她看不清舞台一端的嘉宾,却不妨碍她做出欢迎的姿态。
待嘉宾大步朝舞台中央走来,顾南便离开舞台,到台下的主持席就坐。
“r.”
顾南刚刚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听见这一声自我介绍,便愣愣怔住了。
当她的瞳孔适应光线,看清舞台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就再也挪不开了。
顾云开,库文克,这次的翻译不知是哪里找来的废物!顾南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穿着白衬衣和西裤的乌乐,立在聚光灯下,用英语介绍着纳依人的婚俗与文化。和他说普通话时缓慢咬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的英语如此流利地道,仿佛自小就生活在英语环境之中。这让顾南不免怀疑语言与血缘是否也有某种遗传关系。
他俊朗的外形,自信沉着的举止,令顾南很难将他与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乌乐联系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目不转睛。
上一次这样看着他,是在他家木屋二楼的阳台上看他脱衣夜泳。那夜的月光,银光翻涌,如梦如幻。时隔七年,在这圆形的聚光灯下,身着白衬衣的乌乐,竟如那夜的明月,清辉四射,皓皓朗朗。
“月光婚礼,是纳依族婚俗中最为独特的文化传承。在拉姆神山顶峰,有一处古老的天然溶洞,因洞顶有环形空洞,被叫做月光洞。满月之夜,月光自空洞穿入,落在洞中的石台之上,如同天然的帐幔,这是纳依人最圣洁神圣的婚床。”
波光盈盈的月光,随着他的描述,在顾南眼前缓缓流泻开来。
“几百年来,有无数纳依族的男子带着心爱的女子进入月光洞,沐浴拉姆神水后,在月神见证下,在这张婚床上举行庄严而神圣的婚礼。这是纳依族最浪漫的‘月光婚礼’,没有俗世的彩礼,也没有喧哗的酒宴,却用最纯粹的结合宣告了最神圣的誓言:终其一生,只爱一人。”
顾南的心莫名的一紧。
“纳依人确信,违背了这一誓言的人,将会受到月神的惩罚。在纳依族内,除非伴侣因疾病、意外早逝,几乎没有再娶再嫁的现象。有学者说,如此稳定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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