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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昏,楚明亮乔装成男子,和近身侍婢莫颜溜出宫。
抵达晋王府的时候,墨蓝的丝绒夜幕上缀满了璀璨的星辰,光华流转,令人叹为观止。
门口的侍卫拦住她们,莫颜亮出出宫的腰牌,才进了大门。
快步来到举行宴饮的厅堂,里面灯火辉煌,满堂华彩,主宾近有十人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她们女扮男装,在门口探头探脑,被管家拽走。
楚明亮挣扎了几下,挣脱管家的手,莫颜怒斥:“大胆!”
管家正要骂她们,传来一道温柔而威严的声音,“发生了何事?”
“王妃,这二人混进王府,不知是何来路。”管家指着她们俩。
“四嫂。”楚明亮抬起头,甜甜地叫了一声。
“你……公主?”晋王妃错愕得瞠目,“公主为何穿成这样?”
管家听王妃叫她公主,惊诧地睁大眼睛。
晋王妃让他退下,楚明亮摇晃她的手臂,恳求道:“四嫂帮我一个忙,可好?”
不多时,拓跋泓出来,跟着下人来到附近的长廊。
长廊悬挂的宫灯随风轻晃,烛影绰绰,洒了一地暧昧的暖红。楚明亮站在这一片旖旎的橘红光影之中,换了一袭碧色衫裙,灵俏的飞燕髻插着一柄碧玉簪,整个人好似一片碧绿的叶子,色泽清碧,清清爽爽,俏丽动人。
“公主怎地出宫了?”他惊喜地笑。
“我……我知道四皇兄今晚设宴……我闲来无事……便来玩玩……”她暗骂自己争气,竟不敢看他,低垂着眸。
“那不如与我一起到里面坐坐吧。”
“不必了,那宴饮……我不喜欢……我只想看看你……”楚明亮说得结结巴巴,舌头好像打结了,怎么也说不顺。
“公主为了我偷溜出宫,我真有面子。”拓跋泓笑语。
“可不是?”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脸腮瞬间热了,好似橘红的光影在她脸上染上一层腮红。
两日不见而已,就这么想他、念他,她太不争气了。
今晚他身穿一袭玄色轻袍,俊朗刚毅,风采依旧,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迷人。她痴痴地看他,忘记了今晚来此的目的。
他含笑看她,知道她已被自己迷住,便由她看个够。
半晌,楚明亮回神,暗骂自己失态,竟然直勾勾地看他,真不要脸。
“公主若无其他事,我进去了。”拓跋泓笑道。
“有事。”她连忙道,“我有话对你说。”
“公主请说。”
“我……”她想起皇嫂所教的,下定决心,“拓跋大哥,这两日你就要离开金陵了……我……”
“你担心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他敛了微笑,诚恳道,“洛阳到金陵并不远,我会设法来金陵。”
“嗯。”楚明亮有点失望,“想必洛阳齐王府中已有王妃、侍妾。”
“虽然我年纪不小,不过我刚封王不久,只有两个侍妾,未有王妃。”他如实道,知道了她今日来此的目的。
她犹豫再三,终究做出决定:皇嫂说得对,此次分别,就不知什么时候再相见了;即使他说会设法来金陵相见,但又是何时?既然喜欢他,就应该大胆地表明心迹,如果他有心迎娶自己,自然会动容;如果他不想娶自己,就会诸多推脱。
如此,知道了他的心意,也不至于让自己年华空守。
她从袖中取出金刀,真挚、决然道:“拓跋大哥,天地为证,金刀为誓,我楚明亮,此生非君不嫁!日后皇兄、母后逼我嫁人,便是金刀见血之时!”
拓跋泓怎么会认不出这柄熟悉的金刀?
叶妩竟然将金刀转赠给她!
意思很明显,叶妩知道了他与安乐公主之间的事,祝福他们,亦要求他对公主好。
安乐公主这番心坚意决的话,他听见了,然而,他全副心思放在金刀上,想着叶妩,便没有顾及到她。
楚明亮见他怔忪地看着金刀,以为这把金刀和这番表明心迹的话震慑了他,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如此神色,不是被自己震住了,是什么?可是,他为什么一直看着这把金刀?
“拓跋大哥……拓跋大哥……”
“公主这番话,让我汗颜。”拓跋泓面庞静沉,拿过她手中的金刀,细细看着金刀。
他送给叶妩的珍物,她竟然舍得转赠给旁人,竟然如此践踏他的心意,一时之间,他怒气上涌,眼中掠过一抹寒气。
楚明亮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看着金刀?这把金刀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他面色回暖,笑意清浅,“公主可否将这把金刀转赠给我?”
她又惊又喜,“这样啊……只是……”
“这把金刀削铁如泥,并非凡物,想必跟随公主已有多年。”拓跋泓诚意十足地说道,“此次分别,不知何时再相见,公主这把金刀转赠给我,以慰我相思之苦,可好?”
“好。”她欣喜地笑,虽然这把金刀是叶妩相赠,但如今已是她的,她想转赠给谁都可以。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他容色冷冷,“不过,我无法承诺公主什么,也无法向你皇兄提亲。”
楚明亮错愕,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无意娶自己吗?
他将金刀收在笼袖中,右手轻抚她滑嫩的腮,“如公主这样的美人,貌美如花,金枝玉叶,我怎会不喜欢、不想娶回魏国呢?只不过,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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