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解。
从此,小山词就成了他的枕边书,每晚不成眠时,便拿起书翻一翻,然后恍恍惚惚入梦,好像枕边的不是书,而是书的主人。
他一直期待着能把这本书还给她,但是没有等到这一天,他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得知了她的死讯,赶去徐家,未出阁的女儿丧事办得不是十分隆重。
“垚垚走得安静。”徐祖母老泪纵横,“还好亲事没定,否则耽误了你倒是不好了。”
订了亲女方就去世,他少不得落下个克妻的名声,虽不像望门寡那样凄惨,也多多少少会受影响,以后再找别的人家,总会多一重顾虑。
陆钦在徐家没说什么终身不娶,但他用时间验证了这句话,他中了状元,一开始仕途还算顺利,没过几年,昏君在位,奸相当朝,叛乱四起,徐父得罪了权贵,被罢官抄家,他连上奏疏为徐父求情,结果也被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丢了官职。
他回到家中,竟发现陆家也遭了叛军毒手,独独留他一人,形影相吊,四处漂泊,还有一本《小山词》始终伴于枕侧。
他从长安一路南下,走走停停,行至洞庭时,得知叛军已攻入长安,杀了皇帝,改朝换代了。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他望着远处的岳阳楼,自责、寂寞、绝望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痛苦的无法呼吸。不能为朝廷出力,是为不忠,不能给家人庇护,是为不孝、不能护爱人周全,是为不仁、不能替同僚伸冤,是为不义。他这一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又有何面目苟且而活。
手里的《小山词》随他四处辗转,已经有些旧了,上面再没了幽幽梅花香,取而代之的是被雨淋过的一股潮味。他把它放进胸口的衣襟,从船上一跃而下。
不知上天是在惩罚他还是在怜悯他,他竟记得前生种种,从小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的骄傲,法国留学回来一手创办忆恒娱乐。
没有任何背景的忆恒一开始发展的很艰难,多亏了一位姓徐的前辈加盟,替他出谋划策。
他万分感激,认识了徐前辈的掌上明珠徐思垚。
是的,上天在给他机会弥补,虽然他们都不再记得,但他一直没忘。
只是,徐思垚似乎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五章
不但徐思垚对陆钦没有感觉,陆钦对她,也是一样。
他试图劝自己喜欢上她,那是他想了一辈子的人,转世还能再见,又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
后来,徐前辈与妻子因一次空难双双离世。就留下徐思垚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女儿。
徐思垚是学表演的,陆钦便签了她做旗下艺人,给她配最好的经纪人,接最好的剧本,接最好的代言。当然,这一切都做得很小心翼翼,滴水不漏,无人察觉。既然无法再续前缘,护她周全也好。
然而,徐思垚还是出了事,车祸重伤入院。他当时正在法国参加一个电影节,听到这个消息,除了心痛外,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他的命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吸走。他站在船上纵身而下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让他窒息。
莫非,这一切又要重演?
幸运得是,徐思垚醒了,而且伤势恢复得很好,只是性格变了不少。听陈柯说,第一天医生为她做检查时,她有过小小的挣扎,似乎很不习惯别人碰她。她变得沉默寡言,一和人说话就紧张,还常常独自出神。
他担心不已,处理完法国的工作就急急忙忙回去看她,她正念一首词,声音轻柔,语气缓慢,带了几分幽幽的怅然,他这一世认识的徐思垚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她见到他,脸上的神色先是惊喜,想开口,又突然想起什么,失落的垂下了眉眼,
他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趁着陈柯不在,开了电视。果然,她吓了一跳。以前的徐思垚,就是性格变了,也不至于对电视产生恐惧,而她……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这才是与他有过婚约的徐家小姐思垚,是他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人。
陆钦辗转不能成眠,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公司开会,处理完公司事务,就急急忙忙地去了医院。
他没有和陈柯一起来,但保镖都知道他的身份,没人拦他。
徐思垚刚在护工的帮助下洗了头发,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晒太阳。见他来了,忙站起来,红着脸开口:“陆……”她犹豫着是该叫陆总还是该叫陆钦。
“陆钦。”陆钦替她接下去,他关上门,把从家里带来的书放在桌上。
徐思垚看着他,心如雷鼓,她的舌头又打了结,什么话也说不出。
陆钦含笑看着她,一时竟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世辗转,万千情愫,在心头萦绕了半天,到了嘴边,就剩下三个字,“还好吗?”
男人的声音竟有些发颤,轻轻拨动着徐思垚的心弦,她垂下眉眼,声如蚊呐,“有你在,就还好。”
陆钦的心顿时柔软的要化了,他想上前抱一抱她,又怕她一时不接受。心里一个声音说:“两人还未成婚,应该发乎情止乎礼。”,另一个声音在说:“年代不同了诶,虽然第一天相认,但迟早是要在一起的。”
他站在原地,前世今生理智欲/望在他心里正进行一场恶战。
“咱们还没有成亲,这样单独见面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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