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碗筷碰撞和喉舌吞咽的声音,很快就吃完了满满一大碗汤面。走出面馆,队长要找个招待所住下来,叶棠犹豫着说道:“我、我想去陈康家看看。”见队长皱眉,她立即解释道:“我问过了,陈康母亲应该在家,白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没有遇到她,但是这么晚了,她肯定会回去的。”
队长的脸僵了,他直直地瞅了叶棠好久,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叶棠的心里也在打鼓,可是她这句话非问不可。如果队长反对她去陈康家,那么恐怕请他搭救陈康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但是如果他同意了,至少说明,自己还可以再进一步。
她,不是普通的乡下姑娘,否则当初也不会喜欢上陈康。做事之前,她也知道必须小心试探,不可莽撞。她又不是存着坏心思害人,有什么不敢问的?
队长终于点头同意了,说道:“那好,我送你过去,要是他母亲留你在家里过夜,那你就住在他家,我先去找地方住一晚。”
叶棠松了一口气,连忙说了多谢。
他们出来的地方原本就离陈康家不远,走了一段路之后,看到了陈康家。二楼那间紧闭的窗户上透出微弱的光芒,一个佝偻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叶棠站在楼下看了很久,心里很难过。
陈康的母亲本来身体就很弱,她刚面临丈夫的去世,又面临儿子的被抓,一般的人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磨。
叶棠让队长先走了,她相信陈康的母亲同他一样善良,是不会将她赶出门的。
她上楼敲了门,很快,陈康的母亲开了门,见到是一个陌生的姑娘,有些诧异。
“阿姨,您好,我叫叶棠……”她有些紧张,早已准备好的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陈母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平静,可是她偏偏从眼底看到了巨大的悲哀。
“阿姨,能让我进来吗?”叶棠的心噗噗乱跳。
陈母警戒地看了一眼远方,轻快地走到阳台处看了看周围,然后伸手,快速地把叶棠拉了进来。
叶棠进了门,陈母立刻关上门。她开口就对叶棠道歉:“实在是对不起,我现在每天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过日子,不得不防备一些。你坐下,我听康儿说起过你,你怎么来了?是几时到的?”
她身材瘦小,衣着朴素,清秀的五官可以看出陈康长相肖母。虽然她似乎并不欢迎叶棠的到来,但是礼貌上依然周到,还给叶棠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叶棠垂眼说道:“我白天就到了,但是被这里居委会的人带走了,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陈母听了,神色黯然,说道:“是我们连累了你。”
叶棠急忙说道:“不,不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于是径直问道:“阿姨,到底陈康怎么了?”
昏黄的灯笼笼罩着两人,屋子里很狭小,一里一外两间房,家具都上了年头了,里间一张雕花的深色大床,靠墙放着两个柜子。外屋一张长而宽的写字桌,一个洗脸架,一张饭桌。都显得和这间屋子极不搭调。桌子上摆着一张浮雕的红木摆像,里面是一张彩色照片,一名清秀的旗袍少妇,烫着时髦的卷发,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她的身边站了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倜傥公子,半敞着衣服,露出里面的浅灰色马甲。他的脸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儒雅斯文。相片的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摄于康儿半岁。
陈母看着那副相框,眼神痴痴,好半晌才醒悟过来,淡淡地反问叶棠:“他们是怎么说的?”
叶棠急道:“他们说陈康是特务,我不信,绝不可能!”
陈母淡淡笑了笑,带了些伤心地说道:“你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他们怎么认为。”
“阿姨,就没有办法替陈康洗清冤屈吗?如果真的被认定是特务,陈康会被枪毙的。”
陈母苦笑起来,带了一丝绝望地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叶棠很伤心,也很着急,陈康的母亲看起来,似乎已经放弃希望了!
可是她不能啊!
她不能也不愿!
她和陈康还有美好的未来等着他们,她和陈康已经约定好回去后就举行婚礼,她和陈康要好好地相携相爱一辈子,怎么能够让这样一个荒唐的罪名来毁掉她的一切呢?
她不甘心!她不愿放弃!更不肯就这样屈服在这些人的淫威下!
“那些信件都是什么样的信件?为什么他们说有密码?”
陈母讥诮地笑了,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冷漠的眼神穿过长长的黑夜,漠视那只制造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什么密码,他们既然破解不出来,自然也就没有密码。要真是破解出来了才是奇怪了!因为……压根就没有什么密码,那是康儿父亲从前写给友人再普通不过的信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沉痛地诉说着这一切,诉说着命运的不公。原本,他们也是有机会去国外,去过海,去另一个天地的。可是因为故土难离啊!且,他们自问并没有做过不公的事情,更没有行过恶。他们自认为,在他们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总是去善意地帮助他人。他们本本分分地做事,老老实实地为人,怎么的到头来,反而落了一个剥削的罪名呢?
错了吗?是他们错了吗?是因为他们太有钱了吗?
一切的罪恶源自于嫉妒!他们是犯了原罪啊!
可是如今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就算想跑也跑不了,无数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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