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麻头的获胜令在场众人大吃一惊。
“嗬,有点儿邪门啊。”武先生弯腰将脑袋凑近斗梭,再次仔细观瞧这只品相一般但绝不寻常的黑麻头。
邢老板面色凝重,也低头在斗梭的另一端观察这只勇猛的黑蟋蟀。但左看右看,搜肠刮肚,脑子里将自己所知的“蟋蟀经”全部翻腾一遍,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是因为油黄轻敌所致,让对方找了个破绽,侥幸得胜?嗯,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向来顺儿提出,想换只蟋蟀再斗一场。来顺儿此时已经是信心爆棚,自然爽快地答应下来。
武先生兴致大涨,见还有好戏,也不走了。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伙计则给在场每人沏了一杯茶。
稍微歇息了一会儿,邢老板换上一只咛阳产红沙青,这虫子养至深秋,重青翅中起红沙,正是斗性暴烈的时期。
继续引草撩拨,开闸,两只虫子斗在一起。
红沙青动作极为敏捷,黑麻头开始吃了一点儿亏,但很快熟悉了对方的套路,稳扎稳打。四个回合后趁双方角力,先主动后撤,再猛地一个冲顶,将红沙青撞翻在地,紧接着上前狠狠一口,将对手的左大腿给卸了下来。
“嗨!”邢老板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仿佛那里也痛得很。
这只红沙青价值四百多元,就此彻底伤残报废。
武先生则目光炯炯,大感兴奋。连续两场胜利,证明这绝不是侥幸,这位小伙子的斗虫可真不简单啊。
邢老板眉头紧锁,眯眼近距离对着黑麻头观察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提出要对它进行检查。来顺儿问了一下检查的具体内容,想了想也同意了。
武先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明白邢老板的意思。
在斗蟋蟀圈子中,一些人利欲熏心。为获取赛场的胜利不择手段,搞出很多作弊的方法。比如早先最常见的就是服用兴奋剂,使斗虫在短时间内超常发挥,以战胜对手。
但自从正规比赛实行赛前公棚喂养制之后,这种方法就不大灵光了。
然后有人挖空心思,又想出歪招给蟋蟀装钢牙、烤瓷牙的,这种作弊的方法更为先进。科技含量更高,同时也没有时间限制。但缺点就是费用昂贵。
所以武先生并不认为面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小伙子能玩得起这种手段。
邢老板让伙计帮忙,用专业的检测工具配合放大镜,对黑麻头从头到脚进行了一番检查。结果更是令他惊讶,黑麻头不仅牙钳是如假包换的原装货,而且根据多年经验鉴定。也没有丝毫服用兴奋剂的迹象。
牛甸乡出产的斗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疑惑归疑惑,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于是接下来,他又从来顺儿的竹笼中挑选了其它几只蟋蟀进行试斗,居然一个比一个猛,几乎都不逊色于先前的黑麻头。
观战中的武先生一时兴起,提出要用他刚买的铁头青背来上一局。
谁知比斗之下,价值两千元的铁头青背面对对方一只茄皮紫。五、六个回合中竟然不分胜负。由于这只铁背青头身负重任,还要参加一场几天后约好的大赛,不容闪失。于是斗局被人为打断,匆匆结束。
“小老弟,说实话,先前你这批虫儿我还真看走了眼。呵呵,别见怪啊。”
邢老板身为生意人,看风使舵自然是基本功。于是改换了一副笑脸。与来顺儿套近乎。又问长问短,打听牛甸乡的产地情况。
来顺儿自然也跟着客气几句。至于后者,则虚与委蛇,应付了事。
随后双方针对这批蟋蟀的价格进行了重新谈判,武先生也在一旁帮着撮合。
最后达成了协议,笼子中的五十二只蟋蟀,德胜阁方面以均价伍佰元的价格全部收购。
武先生做为见证人。插嘴说自己不能白忙活,于是用同样的价格从中分享了八只。
邢老板特别说明,因为现在已至秋天,斗虫的整体价格有所下降。如果时间早点儿的话还能卖得更高一些。
来顺儿说自己还有一批货,大约四十多只。邢老板则催促他尽快送来,只要品级相当,自己照单全收。
最后邢老板用电话银行将两万六千元的货款转到了对方指定的账户上,交易完成。至于武先生的,他们随后单独再算。
几人又闲扯了一会儿蟋蟀经,来顺儿将邢老板的名片收好,又给武先生留了电话。随后起身告辞,提着空竹筐走出德胜阁的店门。
离开花鸟鱼虫市场,来顺儿给江逸晨打电话,向他通报了生意成交的喜讯。
江逸晨此时正在鼎香园二楼的小库房里开会,于是会议暂停,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
获悉详细情况之后,他不由暗暗感叹。
几十只非名品的蛐蛐居然卖了两万多块,显然超出了他的预计,先前他可真没把这虫子的小生意当回事儿。
看来现在市场的多元化发展,哪个行当都不容小觑啊。
接着,他让来顺儿先找个馆子吃饭,下午自由活动,在城里随便逛逛,再理个发什么的。毕竟在岛上待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到热闹的地方沾沾人气儿了。
玩累了就去广平街的出租房等他,今晚在那里住一宿。
江逸晨收起手机,回到座位上,会议继续进行。
与会人员还有吴大娘、褚连贵和刘敏秀,此时正在研究交流一张平面图纸。
原来,前几天小刘从别人那里获知一个信息,距离本店东边大约两百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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