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的脸,纯澈无害地笑道,“这还用问吗,让你一个欠债的住单间对我有什么好处,相比之下小味味比你有用得多,想让我对你有特殊待遇,先让自己做一个有用的人吧。我说过了,我不是爹,别对我撒娇耍赖。”
回味不由自主地摸摸鼻尖,他被夸了吗?不过能住单间确实不错。
“二姐,我是你亲弟弟吗?”苏烟扁着一张小嘴哀怨地看着她,泫然欲泣地说。
“烟儿,你明年就要下场了,学习氛围很重要,另外有一个比你年长的笨蛋在身边,会让你更有自信。”苏妙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气得脸色青的宁乐,温声对苏烟道,“要和大哥哥好好相处哦。”顿了顿,又一次望向宁乐,含笑警告,“虽然我弟弟看起来很好欺负,可你若是敢欺负他,我真会揍你。”
宁乐越觉得恼火,可苏妙这个人是在他最走投无路时帮助他的人,他还是懂得感激的,因此只是生气地别过头去,用不屑的口吻气哼哼地道:
“总说揍我揍我,好想你真能打得过我一样!哼!”
苏妙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说的揍你是指在你的饭碗里下药让你昏睡过去,接着把你绑起来吊在房梁上用鞭子调教个三天三夜,我哪可能会做直接动手那么没有计划性的事情。”顿了顿,望着他那一双似感觉到寒意迫人而逐渐睁大的眼睛,“呵呵,我开玩笑的。”
宁乐的脸色开始青中泛紫,有一瞬的瑟缩,低下头不愿再与她对视:他为什么觉得这个笑得清纯无害的女人真会做出那种事来?
“二姐好可怕。”苏烟双手捧着下巴说。
回味扶着额角,无语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回味和宁乐换了房间,宁乐搬去苏烟房间居住,苏烟虽然有点不愿意,但他很能理解宁乐的心情,并且宁乐也不像回味那样常常不说话一张脸压根看不出表情,这两个人住在一起倒也相安无事。
宁乐开始在店里帮忙,空余时间也收拾了以前的书本开始攻读。他的衣物书籍没有被搜走。新县令还没上任,苏妙就托于巡检帮忙都拿了出来。
宁乐四岁开蒙,读书水平竟然还不如才十三岁的苏烟,苏烟很得意,开始好为人师,总想帮宁乐补习。
宁乐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学业上感觉到深深的挫败,以前的他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
学业上受挫。工作上同样受挫。这位小时有奶娘大了有丫鬟十指从来没沾过春水的少爷才在外场工作,短短两个时辰就打碎了十个盘子五只瓷杯一个茶壶外加两个酒坛。主要原因是作为曾经的宁小官人却被许多客人看见他正在端盘子伺候人,虽然这些客人大多都不是坏人。偶尔有询问两句的人也不是出自恶意,然而怀有脆弱自尊心的宁乐却难以忍受,哪怕只是一个惊讶望向他的眼神都会让他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再加上一到用餐高峰期对新人来讲恍若地狱。门里门外嘈杂不堪乱七八糟,苏娴等人却不受影响利落地往来穿梭。就连下学回来偶尔帮忙的苏烟动作都比他利落,神经紧绷的他不由得想学苏婵她们一次端六盘菜,结果做了失败失败了又不服气不服气之后更加失败,过于手忙脚乱让他的压力以每秒的度递增。错处更多,碗盘的摔碎声都惊动了后厨。
回味默不作声地一共重做了十次菜,压力感同样在沉默中横生膨胀。他也快要火了。
于巡检从门外踏进来,笑呵呵问:“宁小官人。在这里过得咋样,还自在吗?”他这绝对是关心的询问,以前他们都是常客,在衙门也经常碰面,关系还算不错。
“怎么可能自在!”宁乐很想吼出这样的一句,却吼不出来,扭过头去愤愤地走了。
于巡检的面色有一瞬的尴尬,苏娴迎上去,含笑道:
“于大叔别问了,一上午摔碎了十个盘子,他现在正自己恼自己呢。”
于巡检恍然,见宁乐绷着一张脸好像所有客人都是他的仇人一样,挠挠头,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在宁县令在时考个秀才多好,教个书也比干这些他不能干的强。”宁县令待所有人都很和气,于巡检感念其好,即使宁乐再胡闹他一直以来也只是怒其不长进。
“他认识的字还没我多呢。”苏烟得意洋洋地说。
胡氏在他的耳朵上拉了一下:“你二姐怎么告诉你的,再说这种话,看她不骂你!”
苏烟扁扁嘴。
“对了,明天新县令大人就要上任了,中午时到,在你们这儿订一席,明儿午时送到知县宅去。”于巡检说。
胡氏应了。
啪嚓!
盘子的破碎声再次响起,已经习惯了的众人回过头去,见宁乐正蹲在地上,表情呆呆的,脚边是一盘撒了一地的回锅肉。
厨房里的回味额角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再也忍不住,围裙往料理台一摔就要出去宰了宁乐。苏妙慌忙扔下炒勺,抱住他的胳膊,笑着劝道:
“小味味你冷静一下!冷静!”
“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摔碎的全都是我做的菜!”回味咬牙切齿地说。
苏妙呵呵笑了两声,拉着他的胳膊,顺着小窗户望向窗外,头疼地叹了口气。
作为外场管理人员的苏娴同样头疼地叹了口气,掏出本子记录道:
“第十一只盘子外加一盘回锅肉,刚好扣满你两个月的工钱。”
宁乐同样觉得恼火,在众人的注视下脸上烧,狼狈难堪,他一动不动地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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