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要嫁给一个缠绵病榻的相公,任谁都会替她不平。
苏娴看了林嫣一眼,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就是当寡妇也比嫁给穷鬼强,至少饥荒之年不会先饿死。”
林嫣对于她金钱至上的论调一直很无语,她隐约听说过苏娴之前的经历。心想苏娴前夫家好歹是地主。应该不穷啊,她怎么那么在意钱。林嫣哪里知道孙家是外表光鲜里头穷,苏娴可知道穷还装比的滋味有多难过。因此她眼里的择偶标准只有一条,要一个绝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有钱男人。所以在她看来,6慧若是真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去冲喜,那是交好运了。
“寡妇可不好当。越有钱的人家寡妇越难捱。”正在打扫庭院的苏婵难得开口。
“穷人家的寡妇也不好过。”纯娘插嘴道。
苏妙觉得她们几个好缺德,人家还没嫁呢就说人家要当寡妇。看了眼还站在院子里呆的文书。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她虽然觉得文书和6慧之间的暧/昧有种纯纯的初恋的感觉挺好,可若要认真去想,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别说文氏的态度,除了穷的吃不上饭了急于清仓嫁女儿。不会有哪家愿意把女儿嫁,尤其6家还是做生意的,这一回注定要被棒打鸳鸯了。幸好这两个人还没到难舍难分的程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妙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送份添妆了。
文书的心里乱七八糟,他本是个感情迟缓的人,又因为是在母亲的压迫教育与极度贫穷下长大,他身心麻木,对外界的感知不是特别灵敏,他对6慧的心意远不如6慧对于他,6慧十分喜欢他,他对6慧却只停留在比较有好感的阶段。然饶是如此,对于这则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他还是很震惊,毫无预兆地要成亲也就算了,让他担心的是冲喜,如果在娶亲时明确地说明了是冲喜,这说明对方家的少爷病的极重,居然要去冲喜……
他心慌意乱起来,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蹲在地上不停地捡拾瓷片,手却像不好使似的一抖一抖的。
苏妙本以为6慧会反抗几下或者哭闹几次,哪知道再次见面时6慧十分平静,晚间时她来了,带来了给苏妙做的小荷包,先是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吃饭的文书,文书垂着头没有看她,亦没有说话。苏妙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扫了一眼,笑着对6慧说:
“吃过饭没有?一起吃?”
“我吃过了。”因为说亲的对象是位少爷,二娘也不再不给她饭吃,6慧在苏妙身旁坐下,虽然略带一丝哀伤,却努力不想被人看出来,顿了顿,她轻笑着说,“妙姐姐,我要成亲了。”
“……哦。”苏妙也不知该表现出知道还是不知道,她见6慧说完之后下意识瞟了文书一眼,而文书依旧一言不,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日子定下来了?”她问。
“爹娘已经答应了,那家人会在五天后过来迎亲。”6慧垂着头,轻声笑说。
苏妙本来想装作不知道多问问,可想来想去怎么问都不对劲,看她低着头的样子,顿了顿,轻声笑说:
“恭喜你了。”
6慧抬起头,湛然一笑,这一次笑的却分外难看,仿佛快哭了似的:
“谢谢妙姐姐。”说完她就借口家里有事,站起来跑出去了。
坐在苏妙身旁吃饭的苏娴见她跑掉了,狠狠地剜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文书。
文书霍地站起来,端起碗盘出去了。
“真是没用啊。”苏婵一字一顿,慢悠悠说。
“他又能做什么呢,你还指望他去提亲不成,连聘礼都拿不出来,除非他去入赘,6家那个条件不可能要上门女婿,6大娘子没明着把阿慧赶出去就不错了。”苏妙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淡淡地说。
苏婵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私奔。”
苏妙还没说话,苏娴已经一筷子敲在苏婵头上,很凶地警告:
“你要是敢和男人私奔,老娘就打断你的腿!”
“我才不会!”苏婵揉着被敲疼的脑袋,火大地道。
“自己都不会就别乱出馊主意,马上要院试了……如果能考上,也许6慧他爹就同意了。”
“考上了也拿不出聘礼,再说时间也赶不上。”纯娘端着饭碗站在她们面前说。
“千万不能私奔,绝对不行的!”林嫣细声细气,一本正经地道,“聘则为妻奔为妾,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
“小林子,你说的那是有钱人家,文书他连妻都娶不起,你还指望他有妾?”纯娘啼笑皆非地道。
“那可说不准,男人这种东西,富的穷的全一样。”苏娴不屑地哼了一声,
“哎哎哎,你们这些女人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文书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不出主意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男人怎么了!”宁乐端着饭碗本是进来吃饭,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为他的男性同胞分辩,又指着墙根处努力闷头吃饭当背景的苏烟,“苏烟你是不是男人,就这么听她们说着也不开口!”
数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让很有气势的宁乐冷不防浑身一颤,下意识倒退半步,咽了咽口水:
“我、我去后院吃!”好男不跟女斗,一屋子女人太可怕了,他端着饭碗转身,毛骨悚然地溜了。
垂着脑袋的苏烟扁扁小嘴:早就告诉过你了,姐姐很可怕的!
夜晚的天空中似笼罩了一层轻雾,月亮像一个新娶进门的小媳妇,刚刚从东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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