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碍于有男人在场,魏贞并不怎么说话。只是含笑跟在回甘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出菊包厢之前她就蒙上了面纱,听说梁都的贵妇贵女出门不戴面纱是没教养的表现,面纱是贵族家女子身份的象征。不戴面纱的女子只有平民。
魏贞总是含笑打量苏妙,好像在研究她,即使苏妙现了之后望过去时她也不觉得害羞。反而礼貌地冲她点头微笑,一副很友好的样子。让苏妙有点不自在,总觉得好像被她……“视奸”了一样。
二嫂菇凉好像是个不一般的“狠”角色。
回味在回甘的催促声中不耐烦地打开自己房间的大门,一股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或许是因为职业关系,回味很少在房间里点香料,他喜欢用时令鲜花插瓶,却绝对不会亲手种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如今他插瓶的大部分花卉都来源于苏烟的种植,胡氏和苏老太可舍不得把自己种的好好的花摘给他,只是不知道为何向来管回味叫“讨厌鬼”的苏烟会送花给他。
回味的房间很窄,窄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不过屋子里的摆设与别的房间却不同,因为他是有钱人,地上铺着地毯床上铺着锦被桌子上是柔软的丝绸桌布墙上还挂着赏心悦目的挂画,就这样他都已经是最低调了。也正因为如此,即使苏妙拒绝了他要出钱替她装修房间的打算,她还是很爱过来踩他的长毛地毯。
然而这样装饰华丽的房间落在回甘眼里却让他很惊诧,连嘴巴都张开了,扒着门板看了好一会儿,歪头问回味:
“这是你的专用茅房?”
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在认真地询问,因为这样狭窄的房间已经出了他的认知,就连府上的下人房都比这儿大上几倍。
苏妙站在魏贞身后搔着脸颊,心虚地将眼神四十五度斜向上:这间屋子果然被人家拿茅房来比较了。
回甘是认真询问,回味的脸却黑了,说他的房间像茅房他不可忍,在他的女人面前摆出傲慢的派头他更不能忍,直接把门一关,看着因为差点被夹到手再一次用“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眼神瞪着他的回甘,硬邦邦地道:
“这是我的房间,你也看够了,快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家?”回甘也不在意他的态度,问。
“我不回去。”回味淡淡回答,没有任何赌气的成分,仿佛在阐述事实。
回甘在苏妙身上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对回味说:
“你跟苏姑娘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不回去禀告爹娘日后怎么成亲,都已经三年了,再耽搁下去对苏姑娘的名节可不好。”
“用不着,我已经决定入赘了。”回味半点不觉得心虚地冷声道。
“……”苏妙有一种想抚额的冲动,却怕做出来更加尴尬,只得望天,仿佛天上开花了似的。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回家是不可能让回味入赘的,他跟家里置气把她拉出来做挡箭牌,回头她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这样做可不好,不好。
魏贞听了亦很吃惊,面纱下的瓜子脸兴味更浓,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狠狠地眨巴了两下。
回甘的嘴角狠狠一抽,一字一顿地说:“胡闹。”并非训斥的口吻,而是阐述事实的语气。
“你管我。”回味一马平川地反驳。
回甘的嘴角抽得更厉害。
兄弟俩站在狭窄的院子里大眼瞪小眼,让苏妙只觉得仿佛连天都变了,阴风阵阵,闷雷滚滚。
这兄弟俩足足互相瞪了一刻钟,回味懒得再配合他,没好气地说:
“晚餐高峰期还没过,我和妙儿要回厨房去,没工夫招待你,你快回去!”
回甘无奈,揉着已经开始酸的眼皮子,表情一松,笑吟吟道:
“罢了,今天就先放过你。小弟妹,今日天晚了,明晚二哥在雪鸢客栈设宴请你吃好吃的,咱们顺便说说话聊聊家常。”他一边说一边飞桃花眼去瞟回味的表情。
苏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回味的脸已经黑了:
“一个客栈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不是客栈,从今儿开始就是雪鸢楼了。”回甘得意洋洋地说。
回味一愣,狐疑地看着他。
“我把雪鸢客栈买下来了,准备改建成雪鸢楼,既做客栈又做酒楼。我刚好从回香楼带来几个厨子,也让小弟妹尝尝咱们家的手艺。”回甘虽然笑得恍若三月桃花,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夏日里的飓风般在疯狂刷新听者的认知,丰州最大的客栈他说买下就买下了?
苏妙的眉毛开始抽。
回味皱起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回甘,沉声问:
“娘知道?”
“知道啊。”回甘轻盈地笑答。
“娘答应了?”
“她说随便我。”
“一个回香楼还不够?”回味眸光如冰,漆黑似墨,直直地注视着他,冷声问。
“不是不够,只是现在正是好时候,有钱不赚过后后悔。岳梁国酒楼业增长太快导致如今都快挤爆了,各家酒楼都在求新求人好让自己崭露头角占据一席之地,越是这种时候处在顶尖上的越好扩大实力,趁着各家模糊不清自乱阵脚之时全部挤下去。尖儿上的永远在尖儿上,想拉也拉不下去。雪鸢楼不是回香楼的分店,它回香楼麾下的一项产业。”回甘在说这番话时虽然仍旧挂着轻浮的笑意,春花般鲜艳的脸上却多了一份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自信与傲然,并非是霸气,他很柔和,但很显然,柔和的霸气比单纯的霸气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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