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舒拎起一只倒扣的空杯转身,放在大理石桌上,又倒上小半杯威士忌,眼睛也不抬:“睡不着?”
顷刻间就有人坐在了石桌对面,罗靳星穿着睡袍,头发有种睡醒的凌乱,让他看上去不再像白天端正且不可靠近。
含糊不清地说了两个字,似乎是“醒了”,罗靳星用力搓了搓脸,有点倦有点呆地坐了片刻,似乎还没从睡意中醒来。
罗望舒抬起酒杯跟他桌上的碰了一下:“我还以为大哥你半夜不睡觉专程来找我谈心。”
罗靳星似乎醒了点,含笑看了眼罗望舒,慢悠悠拿起桌上的酒杯:“我找你谈什么心?我有心事的是你。这么不睡觉,大晚上的跟窗台上风月什么呢,抽烟喝酒,怎么学不乖了?”
罗望舒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玻璃杯,耸了耸肩:“别家漂亮小孩抽烟喝酒是学不乖,我是风雅。”
“风雅。”罗靳星被弟弟逗乐了,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罗望舒身上的确有股气质。
别人抽烟喝酒颇有社会市侩气息,但罗望舒慢条斯理地吻一口烟,抿一口酒,月下成诗,赏心悦目。
“夸起自己跟小时候一样不害臊。你说说,风雅给谁看呢,我们小望舒心里头是不是有人了?”
罗靳星纯属是个玩笑话,自小到大的玩笑他开惯了,没想到罗望舒亮晶晶地看了他一眼,没支声。
罗靳星新奇了,忙不迭凑过去,问问罗望舒是不是最近有情况。那神态,就像忽然发现家里带刺的玫瑰,终于收敛了浑身的刺低头给人来摘似的。
罗望舒不置可否:“你跟嫂子怎么样了?”
“别转移话题。”
“快跟我说,这几天你忙得很,约会没有?别刚订婚就冷落人家。”
“跟哥说说,哪个alpha?我要把关的告诉你,早点带来早了事。”
“我嫂子这种人别看乖顺,真生气起来你吃不消,大哥你可别犯恃宠而骄的错误。”
罗靳星跟他答非所问几个回合,败下阵来,好气又好笑作势要打他屁股:“你哥怎么就恃宠而骄了?怎么就吃不消了?”
“说真的。”罗望舒笑够了正色说,“你订婚前说的那些话,我一直记得,担心着。”
罗靳星目光深了深,有点慵懒地从旁边摸过烟盒,低头叼了支烟出来,敷衍地说道这事儿你别管。
罗望舒就撇嘴,说这事儿我怎么能不管,你老毛病又犯了。过了片刻凑上去问:“我大哥人中龙凤,帅着呢,多少人喜欢你,他怎么就不愿意了。你别是会错意,到最后误会人家了。”
他这番话听得罗靳星一半好笑一半恼,伸手在他不知死的脸上捏一把:“这马屁拍得。”
“那听进去没?”
“知道了。”罗靳星捏完又揉了揉他脸蛋,“大哥自己处理。”
第二十一章 读空气
在约会时日到来之前,罗望舒瞒着大哥和父亲,去见了一次厉瞻江。没在办公的地方,也不在政府大楼,而是在厉瞻江自己的办公间里。
起初地方,时间,都是他自己订的,被厉瞻江一口回绝,直接发了个地址过来。罗望舒想要显得强势一点,又怕拿捏不住度,最后想了想,敢于只身应邀也是一种强势,便没有犹豫地去了。
当他西装革履地穿越办公楼的层层屏障,看着尖端的设备与全ai工作人员在他身边穿梭后,心里那点悔意顿时涌上来,几乎想转身就逃。他举目四望,没有合适的出口,终端信号也被屏蔽,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最终他推开厉瞻江跟他约定的那扇门,里头是古色古香的日式茶台,原木长桌上摆放着已经做好的寿司与泡好的热茶。厉瞻江惬意地坐在一端,一身西装穿得虽庄重,姿态却完全不是谈公事的样子。
见罗望舒进门,他果然意外地打量他一眼:“一个人?”
“我记得您只约我一个。”
厉瞻江笑起来:“有点胆识,坐。”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顿时挑明两人之间的风雨欲来。
罗望舒也不跟他客气,脱掉鞋走上榻榻米,端坐在木桌对面。厉瞻江倒上两杯茶,目光又是扫一眼,见他榻榻米上坐姿标准,接过茶杯时也用得日式茶道的动作,可谓在什么场合用什么合适礼数,这点罗望舒自己毫无察觉。而很多教养和习惯正是在毫无察觉的动作里流露的。
“罗奠山和罗靳星把你养得很好。”
“所以不是给人糟蹋的。”
厉瞻江笑起来:“牙尖嘴利。”
“我就不跟您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是希望您就订婚宴那晚上的事,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厉瞻江低声道‘原来是讨说法’:“你爸爸已经找过我了。”
罗望舒放在膝头的手不自觉一动:“他说什么?”
“几句试探和警告而已,毕竟他那个位置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厉瞻江的话让罗望舒很不舒服:“看那我今天就直接点了,您到底是什么意图?您有妻子有孩子,我一直敬重您,害怕误会了您。”
厉瞻江对罗望舒软硬皆施的示威不为所动:“罗二,你爸以前说你固执,在某些特别的情况还尖锐,今天我算理解了。没什么误会不误会,我问你,你今天春天发情时用的‘冷却’知道是谁批的林教授的申请吗?”
罗望舒目光微动:“您?”
“‘冷却’的开发,我从一开始就在跟。但没想到第一个试水的会是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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