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佣人送来茶水后,再没有别人打扰,江万翎才说:“我也有事瞒着你。我见过纪白。”
罗望舒头皮一阵发麻,茶水漾出一点在托盘上。
江万翎为他托了一把,将茶水端平,望着罗望舒的眼睛,缓缓将那天的事告诉罗望舒。有些可讲,有些没必要,他所有保留,但为罗望舒理清了来龙去脉。
“所以你那天看到的oa就是纪白?”罗望舒手指点着杯沿,沉思着,又跟江万翎确认问,“他是个半疯的?”
江万翎给罗望舒细致地描述了当天他见到纪白的场景,罗望舒微微动容:“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罗望舒垂下眼时,光影切割他的脸庞,跟罗靳星有五分相似。但罗望舒的骨骼更精巧,五官线条流畅,眼神活络,又俊又灵,罗靳星的面庞则像刀斧切割,更有棱角,英气醒目。
江万翎用目光描摹罗望舒的轮廓,说道:“他不是故意瞒着你,大概在心里,始终想把你当做弟弟护着。”
“我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比起被什么人保护着,我更想去保护他们。”罗望舒站起身,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外套。
“他们?”
罗望舒审视江万翎片刻,忽然问:“当时婚礼上,你为什么那么做?是事急从权?”
“不,那是我的态度,也是真心话。”江万翎沉默后说。
罗望舒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月色好一会儿。空气在他身边都好像流动变慢了,好像在凝神思考什么似的。
“望舒,你有话说,对不对?”
“我见到我妈了。大哥是对的,她没有死。”
江万翎猛地站起身。
“他一直在找叶女士。”江万翎压低声音,快步走到罗望舒身边,“你妈妈如果还活着,她的身份会比纪白更有重量!”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大哥不肯把纪白交上去?”罗望舒眼睛中的光流动着。
“因为没有查清楚你母亲的事,你大哥不放心经手任何人。”
“我大哥误打误撞,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纪白是研究所的实习生,也是我妈的学生。”
江万翎睁大了眼,缓缓坐在沙发上:“我以为他是唯一的幸存者,竟然和你母亲有这么紧密的联系!”
“幸存者,没错。”罗望舒轻轻笑着,手里轻轻搅动着茶水,看着自己的倒影,“但你记得我大哥被从婚礼上带走时,他们是怎么称呼纪白的?”
“白星自由区叛军……”
罗望舒点头:“我认为这才是我大哥不肯上交纪白的真正原因。”
“因为纪白的存在是一个威胁?”
“也许纪白身上藏了太多不该让人知道的内容。我大哥不信任任何人,大概早就想到这一点。”罗望舒说到此处微微停顿,“连我都没告诉,可他对你说了。江哥,我大哥也不是一点真心都没有。”
江万翎走到罗望舒身前,有些动容:“我知道。”
罗望舒看了一眼,捏了捏他的肩:“我知道江家这次能站在理事会的对立面,很冒险……我会记住的,我大哥也会。”
江万翎收回手没说话,罗望舒放开,与他错身而过:“借用你的地方休息一下,天亮后又有许多事要做了。”
罗望舒天一亮就直接去了国会厅,罗奠山比他到得还早,已经跟理事会施压过。面对罗家,厉瞻江是最出头的那一个,他油盐不进,只说既然四十八小时,剩下的时间罗家就该避险,不要参与。罗靳星毕竟还没有洗脱嫌疑,理事会不但对搜查上帝之眼持有保留态度,对罗靳星也持有保留态度。
罗望舒也懒得开口,他连续敲开了好几人的门,也不提罗靳星的事,光是往那一站,就无形中散发着某种压力。等到了下午,罗望舒本犹豫要不要去找一趟厉瞻江,试试他现在什么态度,却听闻厉瞻江这时候去了研究所,顿时觉得少了点压力,但又有点可惜。
离开国会厅时心里忍不住想:厉瞻江去研究所,也不知道周焰离开潘多拉港的事,他知道吗?
离开国会厅后,罗望舒带了两个人,直接去了西区的上帝之眼。
冰糖迎出来时又惊讶又担心,对罗望舒的近况很关注。
罗望舒毕竟是来办正式,何况现在他代表的立场不同,也不好跟冰糖表现出太亲昵。他跟冰糖表明来意,要以罗二的私人名义,会见上帝之眼能话事的人。
冰糖见他口吻强硬,不容置疑,更觉得事情严重性超过他的想象,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进去为他安排。
罗望舒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能话事的人,奈何对方却是个笑面虎。虽然从开始他就摆明了态度,他就是来找罗靳星的,但对方一问三不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没多久就耗光了罗望舒的耐心。
“我就开门见山了。”罗望舒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有碰对方倒给他,放在桌面上的水,“我大哥在叶芸叶女士那里,而她是你们的人。别狡辩,别推脱,别跟我打太极。我的诚意都给你看了,我什么人都没带,我只是来找我大哥。”
“罗先生觉得怎么样才合适呢?”对方问。
“让我找人。找不到,我立马走。”
对方果然大大方方,让他以私人的名义走了一圈。除了上帝之眼的地下资料库,罗望舒的确都找过一遍,但一无所获。
他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光凭雷肃发来的附件,他就几乎能肯定叶芸在上帝之眼。但他心里清楚,叶芸既然能干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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