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衷的“哦”了一声,只问:“他犯了什么事?”
陆昂说:“吃了麻药。”
这话安安听不懂。
陆昂默了默,告诉她:“人体藏毒。”
听到这四个字,安安表情慢慢变得严肃。
这种事情风险大,利润高,安国宏这种烂赌鬼铤而走险一点都不意外,被查出来更不稀奇。超过300克就是十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电视、广播到处在宣传,他还敢藏毒,当缉毒警察是傻子啊?
安安冷笑:“害人害己,判死刑才好!”她咬牙切齿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安安觑了觑陆昂。
空气里有几许莫名的尴尬。
垂下眼,安安只盯自己的手。
陆昂也是沉默。
他对着手机看了看。
安安讷讷的问:“又要出去?”——先前罗坤说请吃饭,估计就要谈那种事情。
陆昂“嗯”了一声。
安安耷拉着脑袋,揪了揪手,“陆昂,你非要做这个么?”她轻轻的劝:“别做了吧。”
她比他矮一个头,如今低着,陆昂只能看到安安的碎发。发梢从她瘦削的肩膀垂下来,轻轻摇晃,有些不安还很惶恐。
自从段秀芳离世,安安已经第三次这样开口了。
她不想他出事。
她很怕。
陆昂抬起手,摸了摸安安的脸。
安安抬眼,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倒影着他的模样,满是眷恋和依赖。
“别胡思乱想。”
陆昂只能这样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上。
陆昂没急着离开。
在门口点了支烟,听到里面不情不愿进房间的声音,他才缓缓走出小巷。
巷子口,罗坤的车停在那儿等他。
*
见他进去这么久,罗坤笑得意味深长:“昂哥,你对她挺上心。”
“毕竟做过么。”陆昂眯着眼抽了一口烟。肩背深深靠在后座,他笑:“坤子,她跟过你,你也知道她那个脾气,一不高兴就甩脸色。之前吵着要去昆明,后来又说想念艺校,一天一个念头,不给她弄,她就不高兴。”陆昂说着,无奈摇头,又说,“她在那边看中一个培训班。要不是她妈的事,估计昨天回来报上名,今天就急吼吼过去了。”
他满口谎言,却根本瞧不出端倪。
他气定神闲,仿佛真的只是在抱怨。
罗坤说:“那挺没良心的。”
“就是个小没良心的!”陆昂咬着烟,弯起嘴角,轻轻一笑。
*
因为要商量拿货的事,两人先去罗坤家。
罗红倩正在家收拾行李,听到陆昂的声音,她忍了又忍,终究走出去,“昂哥。”她打了个招呼。
陆昂说:“没去上课?”
罗红倩摇头:“不去了。”
“怎么?”陆昂有些好奇。
罗坤接话道:“我最近打算送倩倩出国。”
“哦?”陆昂顿了顿,“准备去哪儿?”
“澳大利亚。我在那边买了套房子。”当着罗红倩的面,罗坤没说别的,他领陆昂去书房。
望着陆昂宽展的背影,罗红倩眼眶发红。
她很喜欢这个男人。那一年他们还在北方艰难生活、被各种人欺负,罗坤第一次扬眉吐气领陆昂回来,她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偷偷打量他。
那时的陆昂比现在瘦,他瘦瘦高高站在刺目的阳光底下,眉眼桀骜而冷漠。
这一眼,她就喜欢上了。
她的喜欢并不比任何人少,她心疼这个男人的所有,她仰慕他,她甚至会按陆昂的喜好打扮。搬家之后,以为再见不到陆昂,她更是哭了好久。后来,从罗坤口中得知陆昂出狱要过来,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如今因为陆昂和安安的事,她整个人郁郁寡欢,罗坤便打算送她出去,好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书房里,罗坤没提陆昂的原因,只是感慨:“我想先送倩倩出去,等哪天不想干了,也能有个地方去。”
陆昂盯着手里的烟,赞同道:“让她离开这儿,也好。”
“是啊,倩倩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要不然我拼命赚那些钱干嘛?”罗坤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萎缩的一条腿无力地搭在沙发上,他依旧感慨:“小时候穷得要死,我跟倩倩一个饼干都要分着吃,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想到过去的事,罗坤又笑:“昂哥,当时多亏有你。要不是你,我就被打死了。”抖了抖手里的烟,他说:“我抽的第一根烟,就是昂哥你给的。”
手里的烟慢慢燃烧,烟头明明灭灭,那一缕烟慢腾腾往上飘。烟雾缭绕里,陆昂垂眸,淡淡一笑。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罗坤转而聊起正事,他一贯谨慎:“这次要的货多,昂哥,你怎么看?”
捻了捻手里的烟梗,陆昂说:“白爷不好打交道,我去吧。之前走过一趟,路熟。”
罗坤想了想,跟陆昂商量:“昂哥,这趟我想亲自过去。”
氤氲缭绕的烟雾里,陆昂缓缓抬起头,一双眼意味不明。
罗坤仍靠在沙发里,他分析道:“白爷那边我没去过。那老不死的每次都逼逼嘚瑟,说跟白爷多少年的交情,我听了心里不痛快。还有第一次做生意,我总该露个脸。”
陆昂只是看着他。
沉默少顷,陆昂说:“也行。”停了一停,他低下眼,抽了一口烟,又问:“那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罗坤说:“最近风声太紧,那老不死的刚被查,我们等上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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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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