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了?又发作了?”
杨眉点了点头,勉力指了指床边那只白玉瓶子。
顾佑诚忙取了药瓶,倾了一颗递在她手里,慌张道,“快些吃了!”
杨眉抖着手把药丸塞进嘴里,用茶水送下,伏在桌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略略缓过神,抬头向顾佑诚苦笑道,“可算是报应来了。”
顾佑诚喝道,“报应个屁!你莫慌,父王一定为你寻到治病的法子。”
杨眉摇头,“治不治的,也不怎么打紧。”
顾佑诚见她精神萎靡,也不好再训,吩咐她躺下好好歇着,他虽然百般不放心,然而军务烦忙,也只得先去忙碌。
东平送了早餐进来,杨眉全无胃口,看都不想看,只觉浑身难受便要爬到床上去躺着,东平忙拦她,“小姐且去暖阁歇息,这边奴婢得收拾了才好睡呢!”
杨眉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是要把被褥什么的都换了,刚要吩咐她不用换,转念一想还是听了她的话,转身去了暖阁。本来就是不能妄想也无法妄想的人,再留恋那一点气味终究也无任何意趣。
所以天道轮回,老天也是公平的。原来的顾三小姐不论是疯子还是变/态,都已经遭了报应,死在江陵那条河里,因果循环死得其所,这桩公案也算了结了。唯一多余的是她杨眉从遥远的时空穿越到这里来。
杨眉在暖阁床上躺下,越想越是心中难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天天想着怎么回去,如今断了回去的念头,却尴尬发现她竟是最多余的那一个,她要是不过来,拓跋览那些糟心往事只怕便能揭过,从此开始新的人生了。
所以拓跋览把顾三杀了才是这件事正常的结尾,他在顾三手中受了多少罪,只怕把顾三杀了都不能消除心中愤恨,她杨眉对他的那一点点情分能补偿其中万一就算不错,还枉想他会因为那点情分对她手下留情么?
然而他终于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盛怒之下往她体内灌的那么些阴寒真气,还让人送了暖香丸来,那羽翎府是什么地方?拓跋览若不默许,顾佑诚或是卫阶能有多大本事从羽翎府里偷出药来?
杨眉伏在枕上,用力地握紧了拳,只觉眼中酸涩,眼泪止都止不住,枕上不多时便湿了一大片。
事到如今,她心中只有不尽的后悔,若早些知道事实如此,当日在燕京便该离得他远远的,省得如今叫他为难。也不对,她就不应该去燕京,呆在南朝哪个村落里直到老死也算完结了。
杨眉哭得昏沉,也不知怎样便入了梦里,再醒来已是深夜,于是又接着睡,如此昏头涨脑地过了二日,饭也懒得吃,直到第三日上东平进来说卫阶来了,杨眉仍然不想见,将被子往头上一拢又接着睡觉。
隔不多时只听脚步声响,头顶被子被人揭开,杨眉睁眼见卫阶立在床前,皱眉道,“说了要睡觉了,侍卫长大人这么跑进人家闺房合适吗?”
卫阶道,“我听说你睡了两天了,怎么?又犯病了?”
杨眉小声咕哝道,“你才犯病呢……”知道无论如何是睡不成了,便把枕头立了起来,起身靠在枕上,她这几天没动弹十分气乏神虚,脑中也晕眩得很,想想多半是饿的,便也不甚在意,有气无力道,“侍卫长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卫阶俯身打量她半晌,皱眉道,“你看看你那脸色,这是刚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吗?”沉身在床边坐了,关切道,“哪儿不舒服?”
杨眉笑了笑,“我舒服得很。”不舒服的地方,也不是您能管的事……便道,“侍卫长大人有事便说,没事我要接着睡了。”
卫阶左右打量她半日,“你是病糊涂还是睡糊涂了?我两天为你导正一次,今天正是日子,你说我来做什么?”
“不用了。”杨眉漠然答道,全无半点兴趣,不如索性真的被这什么鬼真气冻死了,一了百了拉倒,运气好点儿说不定她就穿回家去了,省得在这里受这种灵魂煎熬。
卫阶探手摸了摸她额际,忧心道,“你今天究竟怎么了?怎么喜怒无常的?”
杨眉挥手打开他,冷笑道,“顾家三小姐本来就是颠三倒四喜怒无常的,侍卫长大人今日才知道么?”
卫阶抿了抿嘴,沉默了好一会儿,便起身往外走。
杨眉看了看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那股子混不吝的硬气突然便有些要泄了,死力咬了唇一言不发,也罢,反正她早已厌倦了在这鬼地方活着,做个人憎狗嫌的也没什么不好。
卫阶走到门边,停了一停,突然转身,大步回来,向她道,“阿眉,你究竟发生何事?你可以告诉阿阶,咱们合计一下,总能寻出办法。”
杨眉本来就是撑着一口气,此时被他软语一说立时便泄了,立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惭,就算她自己厌倦了生活在这里,卫阶却是一直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她究竟又是凭了什么对卫阶任性使气?
她越想越是羞惭,便道,“卫阶,对不起……”将脸埋在膝头,她身上难受,心中苦闷更是无法排解,只觉软弱无比,便又止不住哭了起来。
卫阶认识她这许久,从未见她哭过,立时便慌了,情不自禁便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道,“阿眉,你是怎么了?为何要哭?”
杨眉哭得昏沉,只觉自己被一个人拥在怀里,那个怀抱坚实有力,有温热的气息环绕着她,心中那种软弱便感觉有了依靠,几日来积压的情绪便如被阻隔的山瀑,一日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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