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似一只雁失群,单宿水,独叫云,每夜里月明楼上度黄昏。洗粉黛,抛扇裙,罢笛管,歇喉唇,竟是长斋绣佛女尼身,怕落了风尘。”
他不知道这是“桃花扇”里的曲子,心里嘀咕,怎么又是尼姑,古时候的男人口味真重。
外面大厅里照例有两位妹子唱弹词,琵琶和三弦在夜里奏来又多几分缠绵凄切,沈嘉燧听着听着便哼了起来,调子经过他的二度加工,不知怎么就轻松愉快许多。
公羊弼看他半点压力也没有的样子,脸上又露出那种古怪的神色,道:“你真的一点不怕我。”
沈嘉燧笑了,“我为什么要怕你?”
公羊弼用眼神回答了这个愚蠢的问题。他顿了顿,微带恶意地道:“我曾经问孔贞需不需要‘封杀’你和元寅,我告诉他,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在娱乐圈待不下去,让你们跪着过来给他道歉,让元寅从今成为他的宠物。”
“‘封杀’我们,凭什么?”沈嘉燧笑容不变,拎起茶壶先为公羊弼冲泡,“就凭你有钱有势?不,我和元寅已经不是新人,我们是明星,是已经成熟的商品,而这是一个明星最不可能被‘封杀’的时代。过去,话语权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我和元寅这样的人在这个圈子只能仰人鼻息,不付出点什么根本捞不到出头的机会。现在,即使谁都不依靠,我们仍然可以通过努力博得观众的眼球。是正面或者负面的其实无所谓,最怕的是被遗忘。”
“对于娱乐圈而言,这是一个真正的平民时代,虽然也有推手在幕后运作,总有一些人比其他人起点更高,但普通人仍然比过去拥有更多机会。小人物可以一朝成名,观众的遥控器决定资本的流向,‘红’不再是一个虚拟的形容词,它有了一个明确可以量化的数字,于是‘讨人喜欢’取代‘业务精湛’成为衡量一个明星的价值的新标准。”
“我靠你吃饭吗?或许;没有你我就吃不起饭吗?”沈嘉燧傲然道,“不,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一手遮天的财阀,我和元寅从来只有一个衣食父母,就是我们的粉丝。”
“天真。”公羊弼就这番长篇大论仅随口评价了一句,看他脸上那个骄傲的小表情越看越眼熟,眼神沉了沉,“你在学我?”
“像不像?”沈嘉燧收起那个违和的表情,向后仰靠到椅背上,似笑非笑地朝他挑了挑眉。
“不像。”公羊弼没好气地道,“演技太差,我以为努力提高演技才是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所以我们只是明星,只是商品。”
他太有自知之明,公羊弼没法嘲讽下去,想想觉得自己挺无聊,不禁摇了摇头,不再继续。
两人聊完这通废话,生出一种熟稔得像老友的错觉,而这正是沈嘉燧的打算。他通过元寅的转述和上次接触看透了公羊弼,这位霸道总裁才是真的和一般的总裁不太一样,大概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会相对较低,公羊弼在待人接物方面有些生硬,要么就是距人于千里之外,要么就是纳入他的小圈子给予关照,两个极端间竟连个过度都没有。
孔贞是他那个小圈子的中心;元寅上回不知道做对了什么,被放进小圈子的边缘地带;沈嘉燧身为元寅的朋友,她的代理人,公羊弼也大方地允许他半只脚跨进圈内——这才是他敢在公羊弼面前侃侃而谈却不担心后果的真正原因。
沈嘉燧精心策划要攻略公羊弼这朵高岭之花,现在“前戏”操作完毕,趁着气氛正好,公羊弼情绪正放松,他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公羊先生,你是孔先生的朋友,我是元寅的朋友,我们都很多管闲事地关心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跟你说实话,元寅这半年来始终没有忘记孔先生,她这次回来也是想请孔先生再给她一个机会……所以恕我冒昧,你能不能解答我的疑惑:孔先生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这是一个清纯不做作的昵称和汐竹还有auv给我的雷,大家太客气!!
☆、第二十七章盲棋
“元寅回来是为了孔贞?”公羊弼没有即刻回答沈嘉燧的问题,相反,他执意地追问着,“她没有放弃他?”
沈嘉燧摇头。
公羊弼怔忡了一会儿,微笑道:“他的眼光真不错。”
沈嘉燧猜测这句话是在夸奖元寅,他代她生受了,扯出一个假笑,安静地等待公羊弼抒发完感情。
果然他的耐心没有白费,公羊弼思量许久,终于开口:“不是我不想回答你,而是我也不知道孔贞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沈嘉燧脱口而出。
“是真的,”公羊弼黯然道,“孔贞出生时学府集团正处于开创期,孔先生和孔太太分不心神来照管一个婴儿,只好把他丢给保姆。他三岁的时候,孔太太发现保姆经常把他独自锁在房间里,于是辞退了保姆,专门收养一个比孔贞大几岁的孤儿来陪伴他……”
公羊弼微微一顿,平静地道:“那个孤儿就是我。”
沈嘉燧低下头,他非常识相地不去看公羊弼此时的表情,也不出声催促,最好公羊弼能忘了对面还有他这个人,就能沉浸在气氛中继续说下去。
公羊弼道:“我高二跳级去了哈佛,家里又只剩下孔贞一个人,孔先生孔太太便把他送到英国读寄宿学校,每年只有少数的节假日才允许他回家。后来孔先生和孔太太发生交通意外,我收到消息匆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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