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的糙米下了锅,邵明渊直起身。
“黎姑娘,我去外面一下。”
乔昭眸光闪了闪。
他又出去做什么?
“邵将军请自便。”眼看他往外走去,乔昭忽然想起什么,扬声喊道,“邵将军——”
邵明渊回头。
“外面还下着雨,你要是出去,把草帽戴上吧。冰绿,去那间屋子拿草帽。”
邵明渊笑了:“不用,我自己去拿。”
他很快消失在门口,冰绿眨眨眼,小声道:“姑娘,婢子去瞧瞧邵将军做什么去。”
片刻后冰绿返回来,挨着乔昭蹲下,低声道:“姑娘,邵将军真的出去了,戴着他编的草帽。不过外面还下着雨,他这一出去衣裳又会被淋湿了。您说他出去干什么呀?”
乔昭望着门口的方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什么都猜得到呢。
“姑娘您看见没,那两个坏蛋就在外头绑着呢,您说万一邵将军还没回来,那两个人挣脱了绳索,那咱们岂不是危险了?”冰绿说着目露惊恐,“姑娘,用一下烧火棍。”
小丫鬟拿过烧火棍,没等乔昭吭声就飞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两声惨叫。
冰绿抱着烧火棍跑回来,神情轻快:“这下好了,婢子一人给了他们一棍子。”
乔昭:“……”
“打死了没有?”
很好,要是打死了,邵明渊就不用为难了。
这丫鬟到底是谁的啊?
冰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婢子胆子小,不敢杀人的!”
乔姑娘无语望天。
不敢杀人,所以敲闷棍,原谅她见识少,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丫鬟。
“把米粥搅一下,别糊了。”不知道邵明渊什么时候回来,担心米粥煮废了没得吃,乔昭提醒道。
她这幅身子太弱了,就更需要吃东西补充体力,哪怕吃了反胃也要咽下去。
“冰绿。”
“嗳!”解决了隐患,小丫鬟明显轻快起来。
“回去记得学熬粥。”
小丫鬟头立刻耷拉下来:“是。”
灶膛里,柴火烧得很旺,时而发出噼啪的响声,大锅里的水渐渐沸腾,米粒上上下下沉浮。
乔昭把手背上蹭的灰擦掉,却发现越擦越黑,干脆由它去了,盯着跳跃的火苗想:邵明渊出去做什么呢?
外面雨势稍小,可才走出屋子,衣裳还是很快湿透了。
邵明渊终于在一处树下发现要找的东西,弯腰把那几株野姜挖了出来。
他直起身,看了看屋舍的方向,弯唇笑笑,抬脚往回走去,走到半途停下脚步,扬了杨眉。
那淋成落汤鸡的年轻人已经发现了邵明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屁颠屁颠跑过来道:“将军,属下可找到您了。”
“晨光,你不是拉肚子,怎么不等雨停了再走?”
一身狼狈的亲卫眼神闪了闪,抹了一把雨水道:“属下见雨下大了,怕出什么事,所以就追上来了。将军,黎姑娘的马车怎么坏得那么厉害?黎姑娘怎么样了?”
邵明渊深深看了亲卫一眼。
平时不觉得这小子这么话唠啊。
“马车翻了,黎姑娘情况不大好。”
“翻了?不会吧——”亲卫大吃一惊。
邵明渊盯着亲卫片刻,沉声问:“晨光,你是否有什么事瞒着我?”
在将军大人的迫人气势下,亲卫腿一软,单膝跪在了泥地里:“将军恕罪,是属下——”
他抬眼看了面色沉沉的将军一眼,忙又低下了头,老实交代道:“是属下弄坏了黎姑娘马车的车辕。”
邵明渊一听,神情冷了冷,深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
难不成他身边就没几个可信的人了,一个个都出问题?
他目光落在单膝跪地的晨光身上,神情涩然。
不应该啊,晨光和叶落一样都是跟着他许久的,是他当年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
“说,为什么这么做?”
听出将军大人语气中的愠怒和失望,小亲卫险些吓哭了,再不敢隐瞒,把缘由一股脑倒了出来:“属下是想着,黎姑娘的马车坏了,将军追上来,不就正好可以英雄救美了嘛。”
他家将军会修马车呀!
年轻的将军想了千百个理由,却独独没想到这一种,不由呆了呆。
跪在泥水里的亲卫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黎姑娘的马车不怎么好,那匹马也老得跑不快,就算车辕断了,顶多是没法走了,属下反复琢磨过了,不可能会有危险的——”
迎上将军大人黑沉沉的眼神,亲卫低了头:“都是属下的错,将军责罚属下吧。”
邵明渊怒火升起,淡淡问:“你反复琢磨过了?雨势这样大,你想过么?黎姑娘途中又载了别人,你想过么?黎姑娘的身体不比北地的女子,甚至比京城寻常姑娘家都要弱,你又想过么?”
他本来要保护她的安全,谁知反而成了害她受罪的人。
亲卫听得脸色发白。
将军的心上人出事了?那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是属下莽撞了,属下对不住将军啊!”亲卫抽出腰间长剑,对准脖子划去。
邵明渊飞起一脚把剑踢飞了。
“将军?”
“暂且留着你的浆糊脑袋,给我将功赎罪去!”
亲卫呆呆看着邵明渊,问:“您要把属下交给黎姑娘发落吗?”
邵明渊闭了闭眼。
跟这样的蠢货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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