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潜入敌军煽动叛乱,都可能有去无回。所以要绝对禁酒,时时保持神智清明。如今伊贺忍者被编成伊贺组,负责看守千代田城城门……喝点酒也没关系吧?”
德川宗尹的表情云淡风轻,话里却带着尖刻的讥嘲。藤林怎会听不出?但宗尹是与将军家同气连枝的御三卿,他只是伊贺组的组头,地位云泥之别,就算被当面嘲笑,他也只能忍受。
“守卫城门也是正经任务,伊贺组人人忠勤。”
“伊贺组对将军大人果然忠心。想当年父亲大人从纪州挑了些护卫带来江户,名唤‘御庭番’,声名赫赫的伊贺组反而被压了下去。我以为伊贺组不服呢,原来是我狭隘了。”
藤林双手握拳,藏在袖中。德川宗尹口中的父亲大人正是八代将军吉宗,在伊贺者眼中,吉宗比忘恩负义的德川家康更令人厌恶。
德川吉宗原是“御三家”之一纪州家的小儿子,侧室所出,幼名源六。源六生母出身卑贱,父亲对这儿子也十分淡漠。谁知几位哥哥先后急逝,纪州藩主之位轮到源六头上,扬眉吐气的他改名德川吉宗,成了纪州之主。没多久,幸运再次降临,七代将军家继七岁病死,自然没留下子嗣,吉宗入主千代田城,做了八代将军。
吉宗生母卑贱,在纪州也根基不深,一朝做了将军,更是日夜不安,唯恐反对势力暗中下手,自己有性命之忧。于是吉宗从原先的纪州家臣里选了些精明强干的人物,派驻千代田城,称“御庭番”,地位在守卫千代田城的伊贺者之上。而且,吉宗将刺探机密、暗中寻访的任务都交与御庭番,伊贺者完全被排除在外,成为名副其实的“门卫”。曾经叱咤风云的伊贺忍者,竟成了低三下四的门卫,如何能忍?
这一切藤林都清楚,可又能怎么样?一百多年前伊贺者在长善寺笼城,要求提高家禄,却被幕府无情镇压。藤林曾听父亲说过,十年前,一位贵人曾与父亲密谋,要暗杀吉宗的世子德川家重。父亲左思右想,最终没答应,只与那位贵人达成了一项协议……如今父亲已逝,贵人来找他了!可一百余名伊贺者的身家性命都担在他肩上,如有轻举妄动,伊贺者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听一个日本老师说,直到昭和中期,日本美人多是大脸。后来想想也是,头发扎成丸髻、岛田髻,挺大的一蓬,脸太小就不平衡了。所以濑户朝香、高岛礼子的扮相比新版大奥的英龙华(绘里香?)好看。
第7章忍者
德川宗尹就是十年前那位贵人,八代将军吉宗的第三子,九代将军家重的二弟,将军家治的二叔。如今坐在眼前,神态潇洒,一副不问世事的翩翩贵公子形象。实际上心机深沉,手段也狠辣,父亲在世时都畏他几分。
父亲是上一代伊贺组头,手下有一百余名伊贺者,行事当机立断,是有口皆碑的厉害人物。连父亲都对德川宗尹颇为忌惮,可见宗尹的手段。
德川宗尹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个牡丹唐草莳绘匣,揭开盖子,里面是支象牙梳。宗尹把匣子放在藤林面前,笑着不说话。藤林怔怔地看着,白茶色的象牙梳,梳背上雕着庭园楼阁,再用金粉洒出轮廓。三层楼阁,像是金阁寺,顶上停着凤凰,长长的尾羽在风中舞动。匣里垫的是茶缩缅刺金袱纱,寻常难得一见的料子。
藤林虽是伊贺组组头,也只拿微薄俸禄。眼前这梳子质地细腻,雕工细致,一看就是高手匠人所制,价格不菲。
“十年前和你父亲定了约,时光如梭,转眼十年之期已满。也该把那位姑娘从伊吹山接回来了吧?这梳子是我的见面礼。”德川宗尹把匣盖丢过来,不偏不倚地盖紧了。藤林皱了皱眉,随手一丢有如此准头,绝非歪打正着。宗尹应该是弓箭高手。
“那位叫阿绫的姑娘,十年前还是五岁女孩,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起来聪明可爱。我可是一眼看中了的。”
藤林心中一痛。阿绫是他唯一的妹妹,父亲爱若珍宝。十年前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伊贺者全体出动,整个江户挖地三尺,一点线索都没有。父亲也死了心,将阿绫报了“死亡”,从伊贺者的人别账(户口本)上一笔勾销。
藤林当时还是少年,只顾着伤心,并没察觉到什么。去年父亲染病,那病来势汹汹,没到一个月,父亲已相当衰弱。一日父亲屏退众人,只留下他一个,絮絮说起与德川宗尹订了约,要为宗尹训练一名合格的女忍者。为保消息不被泄露,父亲选了自家女儿阿绫,假作死亡,其实早送去近江伊吹山。伊吹山终年云雾缭绕,曾是伊贺忍者的大本营。如今早已荒废,却还有几名耆宿在山里隐居,阿绫在那里受训。
藤林又惊又喜——原以为阿绫早是泉下之鬼,没想到尚在人间。父亲疲倦地摇摇手,告诉他明年要把阿绫接回,德川宗尹要将她送入大奥。藤林悚然一惊——流着伊贺血液的女子是不能进大奥的,幕府对忍者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忌讳,不愿让她们与将军有接触。
德川宗尹想做什么?藤林大惑不解地问。人人皆知御三卿之一的田安当主德川宗武文武双全,曾是将军继嗣的有力竞争者;一桥当主德川宗尹走的是fēng_liú儒雅的路子,似乎性格恬淡,对政事并不关心。为何要苦心积虑送伊贺女子入大奥?
父亲脸露愧色,剧烈地咳了两声,按在嘴上的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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