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秦川双手掩面,疲惫的叹息:“穆颂,我是个混蛋。”
穆颂叹了口气,摸出一根烟递给他:“我某一天也可能是个混蛋。”
“不了我戒烟。”秦川说着站起来,拍拍穆颂的肩膀:“那件事帮我查,但是不要有动作,我只想知道结果。”
这个说法让穆颂疑惑的挑眉:“不想报仇?我可以把枪借你。”
秦川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大概可以猜到是谁这么恨他,也就是因为可以猜到,所以才觉得棘手。更何况相比报仇,照顾江溪流才是正经事。医生说她很可能面临着失明。
失明。他在心里轻轻叹息。
江溪流睡了很久,醒来之后有温暖的手落在她头上,秦川靠近她,呼吸就落在她耳边,他用很真诚很难过的声音不断的说着“溪溪对不起”。
茫然的睁着眼睛,她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了。那么汕汕就一定也安全了吧?没有理会秦川的道歉,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汕汕呢?”
回应她的是大片的沉默,随着这样的沉默她忽然觉得心慌,眨着眼睛,面对着那样厚重的漆黑,又问:“秦川,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
秦川一度觉得,自己这几天流了太多眼泪,已经不会再哭了。可是她茫然的样子还是让他觉得疼痛,伸手把她拥进怀里,不断的拍着她的背,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他说溪溪,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怀里的人剧烈的颤抖起来,她这几天一直在做梦,梦见汕汕站在雪地里跟她挥手。她知道他这是要走了,醒来还一度庆幸只是一场梦。秦川没有明说,她却忽然都明白,哽咽着想哭,却发现自己流不出眼泪。
呵,上天还夺走了什么?
那之后的日子,便只剩下了无止境的互相折磨。江溪流出院之后情绪极度不稳定,秦川放下公司陪着她,每每被她折磨的心力交瘁。在经历了最初一个月的歇斯底里之后,江溪流似乎没有力气了,她不拒绝他的触碰,只是每次感觉到他的靠近时,都会说一句,秦川,我们离婚吧。
他抱着她,他说溪溪,离婚之后你怎么办呢?
是啊,她什么都没有了,眼睛又看不见,离婚之后她能怎么办呢?
也就是那个时候,齐帆来到家里,细致的照顾江溪流的生活起居,秦氏改名山水集团,秦川身边的人也换了一批,小陈上岗的第一天,就遇见江溪流光着脚从家里跑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秦太太,实在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病房里她把手腕上的针头拔下来狠狠的戳在秦川手臂上,秦川只是微微皱眉,硬是没哼一声。
太太眼里的仇恨是□□的,小陈无比确定。但先生脸上,似乎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温柔的宠溺。
这件事之后,江溪流再也没这么激烈的闹过。她开始变得很冷漠,秦川说的话没一句被她放在心上。这样奇怪的夫妻相处模式曾经让齐帆很是不解,但是每每看到先生波澜不惊的样子,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进入三月,秦川在江溪流的旧衣服里发现了那时候的手机。鬼使神差的,他帮它重新充电,然后打开。最后的通话记录停留在2011年的最后一天,却不是打给他。
林家。
秦川抿了抿唇,有些发怒的征兆。手指接着下滑点开文件,发现里面有一个来自林旭的音频。音频发送的时间是2011年12月的某一天,心里的慌乱迅速升腾,秦川避开江溪流可能出现的地方,戴着耳机点开了音频。
声音响起的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在秦氏顶楼办公室,林旭问他,江溪流,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吗?
录音里有短暂的沉默,随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会跟溪溪在一起过一辈子。
“你爱她吗?”
他苦笑了一声说:“也许吧。”
“可能你有一天会后悔。”
“至少现在,溪溪能给我全部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他的自私,他的算计,他的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江溪流全都知道。她知道了以后什么都没说,还是在早上的时候笑着帮他打好领带,抱着汕汕说跟爸爸再见。
握着那个手机,秦川浑身颤抖,他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他觉得江溪流怕是不可能原谅自己了。
那天下午,说好会在家里的秦川一言不发的驱车离开,齐帆还觉得奇怪,先生的背影看上去怒气冲冲的。
秦川回了林家,指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质问,那天是谁接到的电话。全家人都没见过这样的秦川,暴戾的,疯狂的,失去理智的。韩静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善的说了一句“是我”,然后秦川猛地转身,手机狠狠的朝她砸去,撞在她耳边的墙上,一地碎片。
“为什么不去救她……我问你为什么不带人去救她!林家就真的连那点钱都拿不出来吗!”秦川指着韩静,眼神里的愤怒着了火,几乎把在场的人全都焚成了灰。韩静不说话,秦川就疯了一样的开始砸东西,客厅里摆着几个名贵的瓷器,几秒钟之内全都化作了碎片。他知道,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其实就是自己,如果不发泄出来,他怕是会在仇恨里走火入魔。
这一天的林家,被秦川变为一地狼藉。没有人敢上来阻拦,他的样子仿佛随时会要了谁的命。人人都知道秦川的儿子死了,妻子因为事故双目失明,他们的眼神里带着点同情,秦川受不了,大步上前拉起韩静,让她近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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