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遇到你之前,我是很正常的,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你得负责。”
“我才十几岁,没有背景没有学历没有金钱,怎么负责?”
“那是你的问题,反正现在我无父无母,只有你一个人了。”
“这么沉重的包袱,可以拒绝吗?”
他心情似乎很好,不屑计较,抓起她的手说:“冻死了,请我喝热巧克力!”
——
说是热巧克力,狄伦带雨寒去的却是一间典雅的法式餐厅。
餐厅内光线幽暗,装潢华而不俗,虽是满席但丝毫不吵闹,十分传统的高级食处。
这么多年,雨寒不少陪父母出入高级场所,可气氛如此严肃的地方总让她感到隔外别扭,狄伦就不一样,比在自己家还自然。
“有预约。赖斯特。”他老气横秋地告诉d’。
中年d’把他的意外掩饰得很好,检查了一下预约名单,“两位对吧,这边请。”
一位赖斯特先生把六点以后的每个时间段都买下,做了一辈子领班,他倒没料到竟是个半大不小的青少年。
餐厅内中老年人居多,也都抱着好奇眼光注视这对年轻人,雨寒更加不自在,但她努力配合。总不能每次约会都为小事闹得不慌而散。
“喝点什么好?”狄伦拿着餐牌自言自语,“啊,我要红酒。”
雨寒给他一个神经病的眼神。
怎料他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放在桌上,雨寒拿起一看,倒也没太惊讶。什么是狄伦.赖斯特做不到的?
“二十一岁的约翰.k.赖斯特?真服了你。”
用餐时,雨寒提起早前在洗手间发生的事。狄伦默默听完,自嘲地说:“我的确是a型,而母亲是o型。如果杨医生真是o型,那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也不用太早下结论,不过别人一面之词,无确实根据。”
“你知道吗?小时候,亚历山大.罗伟其实对我很好……”
雨寒第一次听他娓娓道出童年往事。
“父母比别人的年轻,这点我一直清楚。有记忆时父亲还在读硕士,母亲上大学,我由保姆照顾,可身边同龄孩子也都差不多如此,并无感到与众不同。父亲每日回家特意抽时间陪我玩,让我看他砌建筑模型,教我读书写字……那时爷爷,奶奶和尚未出嫁的罗拉阿姨也常来探望,晚饭大家一起聊一天发生的琐事,是一段幸福的时光。”
这幸福时光如何走到尽头,雨寒略知一二。
一次海外出差,改写了五个人的命运。
“从中国回来父亲似变了一个人,母亲本就有喝酒的习惯,渐渐发展成酗酒,无故发脾气,跑到朋友家整天不见人,后来才知道那朋友是杨医生。”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们掩饰得很好,我并不知道父亲有外遇,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是自己不够乖父母关系才变恶劣,很是彷徨失措……”
狄伦直视雨寒,语气虽平淡,但目光却闪烁着浓烈的戾气。第一次从另一角度听这故事,她为他感到心酸。
“我不停地反省,在父母面前拼命表现,像个小丑一样。然而,一天晚上母亲又不知在哪喝的烂醉,我听见他们在房内争吵,母亲不断重复,你以为只有你做名义上的父亲就很委屈了吗?我才是受害者!母亲借酒疯对父亲拳打脚踢,他终于忍不住抑制她吼道,别说我不是,就算我真是狄伦父亲,这个婚也一定得离,因为我从不爱你。”
狄伦停了一下继续道:“母亲突然冷静了,之后的事你也清楚,他们签字离婚。小孩最害怕的莫过于父母离异或发现自己不是亲生,这两件事则同时发生在我身上。”
雨寒能想像当时那个惊慌失措的小男孩,不知自己命运将如何,她又何尝没感受过相同的彷徨,母亲深夜才从邻居处接她回家,欢天喜地的描述叔叔有多么多么优秀……年幼的她失落地想,原来母亲光有她是不够的。
“狄伦,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她低语。
他摇了摇头,“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道歉,我只是想告诉你,如今父亲是谁不再重要,我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一切喜怒哀乐都围着父母。在瑞士的那些年,母亲生病,恨成了一种精神寄托......可现在我发现,因为过去的种种,我们才有今天的缘分,所以管他什么血型,都可给我下地狱。”
话是这么说,但谁又能对自己身世漠不关心?找出真相,才可解开多年来的心结。
“你有我,”雨寒主动握住他桌上的手,“我都懂,所以在我面前不必逞强,我们一起寻找答案,好吗?”
灰蓝眸子闪过一丝波动,他凝视她半晌,缓缓点头。雨寒不善言辞,但有时说出极暖心的话,让他酥软。
餐厅门口,狄伦依依不舍道:“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如此盼望假期结束,早早开学……”
“嗯。”
“我在圣乔治等你。”
“嗯。”
他还不死心。“不如就后天吧?”
她轻笑,“至少得过完新年……”然而因他皱眉又加了一句,“但我每天都会找机会打电话给你。”
——
雨寒认真遵守诺言,可狄伦却从那天起失去联络——不回短信,不接电话,好似突然人间蒸发。
他手机停机有可能是父亲所为,但电子邮件,公共电话,还有很多其他方法可以报平安吧。随着时间流逝,雨寒的焦虑变成不解,整整四天过去了,灰色荧幕始终没有亮起来。
那天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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