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将祥凤宫渲染的蔚为壮丽,满目的枯叶残茎浸在这样的光波中,竟显得有些凄苦而悲壮。
慕径偲缓步走出了月波亭,在经过一片假山时,他察觉到假山后有一双温暖的眼睛注视过来。母后?他心中一暖,漫不经心的偏头看去,有一抹黑色转瞬不见。
他看着空荡无一人的景物,心中钝寒,佯装若无其事,继续向前走。在母后不愿现身时,他不能贸然打扰。
偌大的正殿外,阮清微环抱胳膊倚着殿外的柱子,翘首以盼着张望。他慢慢的走入她的视线,披着一身柔和的光芒。笑意清清浅浅的浮在她的唇角,她的眼睛里全是那个在她的余生里会与她相依为命的他。
当他在得知皇上打算让她当瑞王侧妃后,他刻不容缓的非去向他父皇言明一切不可。在那时,她就更加的确定,他是她可依可靠之人。
慕径偲冲着她抿嘴一笑,在阶下向她伸出了手,道:“我们回府。”
“好。”阮清微跳到他面前,把手交在他掌心中,随即搀扶着他,她知道他的伤口应已疼得不适。
慕径偲体会到了她的关怀,低首轻轻的在她额头一吻。但愿母后能看到这一幕,便能宽慰许多,再不必担心他会孤单一人。
他们旁若无人的携手并肩走着,在走出祥凤宫不远,福公公迅速的追了上来。
福公公手持拂尘,正色道:“老奴传皇上口谕,请阮管家明日一早进祥凤宫,监督收获月波湖中的莲藕。”
慕径偲神色如常的接道:“请回禀皇上,阮管家有其它已安排的事要做,我明日亲自进宫监督。”
福公公的面色一变。
阮清微不轻不重的握了一下慕径偲的手,问道:“可有规定收获多久?”
福公公道:“皇上不曾规定。”
阮清微平静的道:“是,遵旨。”
福公公依然正色道:“皇上口谕,请阮管家在月波亭设莲藕宴,宴请皇亲国戚。”
阮清微问道:“可有规定何时?”
福公公道:“皇上不曾规定。”
阮清微平静的道:“是,遵旨。”
福公公向太子殿下躬身行礼,便返回了祥凤宫。
迎着慕径偲眸中的不解,阮清微挑眉,笑道:“放心,我能应付。你若不放心,可以明日让你的那些身手了得的侍女随我一同进宫。”
“你真的不必牵就他,他的一念之间不知有多疯狂。”慕径偲冷静的道:“我没那么窝囊。”
阮清微轻道:“我不是牵就他,只是尊敬,他是你的父皇。”
慕径偲定睛看她,认真的道:“他那样对母后,母后坚决不许我理会,我自幼只能隐忍旁观。他再这样对你,我绝不会隐忍,只会耗光我对他仅剩的一点尊敬。我不尊敬之人,你也不必尊敬。”
阮清微一怔,惊愕的望向他,奇怪他怎么口不择言了。她想了想,说道:“你对他仅剩的那一点尊敬不必因我耗光,我心里很清楚事态是否严重到不能容忍的程度。谁都没有资格撼动父子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除非父亲泯灭人性到惨绝人寰。”比如,她的父亲。她又想了想,轻道:“你不知道失去亲情成为孤儿的滋味。”
“我明白,我也深深的知道,儿子是应该有儿子的样子,父亲的言行也应该有父亲的样子,更何况……”慕径偲没有说下去,他不想让她过早的担忧,在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
阮清微问道:“更何况?”
慕径偲将话锋转了开去,“更何况,他是皇帝。他的身份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父亲。”
阮清微不置可否,道:“是的,他是皇帝,整个大慕国最高高在上的皇帝,在这片国土上,一切生灵都在他的股掌中,你的母后、你的胞姐、我们。你是要试出他的底线?”
慕径偲笃定的道:“最坏的下场,也好过让你伤心。”
阮清微心中颤动,忽想到他曾说过的‘最坏的下场,也好过错失你。’在他心中,一切后果,他都无可怨尤。他对爱情有着超乎寻常的坚定与毅力,似乎是在证明什么,她挑眉,说道:“我不认为你能为了爱情肝脑涂地。”
慕径偲摸了摸她的头,认真的道:“我想要试试,如果一个男人真的义无反顾的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能遇到什么样的状况,会使得他做不到。”
“当然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状况。”
“我不相信。”
阮清微耸耸肩,诧异的问:“试出结果又能怎样?”
“以解我心头耿耿于怀的结。”
“是谁系的结?”
“是……”慕径偲刚说出一个字,便见庄文妃慌慌张张的奔来,几个宫女被远远的抛在身后。阮清微也顺势看去,显然是大事不妙。
庄文妃急不择路的唤道:“太子殿下。”
慕径偲站在原地等到庄文妃走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庄文妃骇得花容失色,不见往日的闲淡,她的身子止不住发抖,紧张的道:“魏淑妃小产了!”
慕径偲的眼眸上似浮着一层薄冰,沉声问:“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庄文妃不盛惶恐的道:“去通报给皇上啊,四处寻不到皇上,皇上可能在祥凤宫。”
阮清微发现庄文妃害怕得瑟瑟发抖,那是极度的恐惧,眼看宫女们已追随而至,便轻声问道:“为何是娘娘去通报?”
庄文妃面带着大难临头的不知所措,道:“魏淑妃是吃了我送给她的糕点才小产的,她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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