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父皇身边的福公公怎么也来了?那群朝廷命官们不知其中缘故,福公公应该知道?他连忙迎至殿外,低声探听道:“太子殿下送你来此,是有何事宜?”
福公公正色道:“老奴只带着双耳前来。”
俨然就是无可奉告!慕玄懿暗恼,也习惯了福公公终日一副冷脸不近人情,便不动声色的示意婢女带福公公进正殿奉茶。
正殿内人满为患,朝廷命官们在交头接耳,唯有重案要案时,才会召集三法司于一堂,是发生了大事?福公公竟然也来了,太子殿下为何让他们齐聚在瑞王府而不是太子府?
殿外,慕玄懿与韩珺瑶阴沉着脸站在长廊下,静观其变。那晚的痛苦与龌蹉都历历在目,在药效褪去后,他们都奄奄一息,体虚到动弹不得。已经调养了几日,身子和精神依旧极为不适,他们誓要让慕径偲和阮清微加倍尝尝那种污秽的滋味。
“瑞王可知太子殿下此举何为?”慕玄懿的姨父刑部尚书林大人悄声询问。
慕玄懿摇首,坦言道:“不明状况。”
“太子殿下驾到。”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高唱,太子仪仗抵达了瑞王府。
瑞王夫妇和诸位官员纷纷出殿跪迎,太子在位十九年,只用过三次太子仪仗。第一次是他册封为太子当日,去祭拜列祖列宗;第二次是当朝皇上御驾亲征吞并了大瑞国凯旋归来,他出城迎接;第三次是他的母后薨,护灵棺安葬皇陵。今日,太子竟用太子仪仗,一定是有非同小可之事。
太子仪仗并未进瑞王府?
众人忙是起身,疾步而奔,出府跪迎。
瑞王府外,太子仪仗沿府门两侧依次展开,太子殿下慕径偲所乘的车辇正对着府门。
“拜见太子殿下。”众人齐声叩拜,府门前跪了一片,声音洪亮,屈膝于太子仪仗。
慕径偲正襟端坐,不下车辇,平静的扫视道:“瑞王、瑞王妃请起,诸位大人请起。”
众人起身后,忽见一位清秀的少女不知何时立在了车辇旁,神态自若,娉婷而大方,令人油然而生出一种景象,她似山谷清风盘绕在太子殿下周围。
瑞王夫妇看到了阮清微,眼中都稍瞬即逝的闪过狠辣之色。
阮清微不动声色,似什么也不曾察觉,当随从们抬来紫檀木椅放在她旁边后,她缓缓落座。
朝廷命官们未见过阮清微,不禁要猜测着这位美丽的少女是何种身份,竟然能坐在车辇旁?
位高权重的刑部尚书林大人上前一步,问道:“这位是?”
阮清微答道:“太子府的管家,阮清微。”
闻言,朝廷命官们一怔,原来她就是传言中的太子殿下身边的奇女子!
林尚书对阮清微早有耳闻,她在京城可谓是名声大噪。此时,她端庄自在的坐着,这是不把站着的瑞王夫妇和朝廷命官们放在眼里了?与此同时,俨然也是不把柳贵妃和柳丞相放在眼里。身为柳家的亲戚,他要用礼法灭一灭太子府的威风,遂摆出义正辞严的样子,拱手问道:“太子殿下,太子府的管家见到瑞王和瑞王妃,不用行礼问安?”
韩珺瑶的背脊挺了挺,隐现笑意,林尚书质问出了她的心声。
大理少卿秦大人附和道:“还是阮管家不识瑞王和瑞王妃,无意的唐突?”
慕玄懿作壁上观。
林尚书的长兄右都御使理直气壮的接道:“无视瑞王和瑞王妃,是藐视皇室。”
顷刻间,诸多严肃的目光投向慕径偲和阮清微,振振有词的质疑,在林尚书的煽动下,越来越多的人勇敢无比的谏言,依据明文规定的尊卑礼制让太子殿下给一个说法,俨然带有审判的意味,当众弹劾不遵礼守法的荒谬之举。
气氛顿时冷肃凝重。
朝廷命官们似乎为社稷担忧到心碎,或委婉或直接的强调‘太子的德行至关重要’,慕径偲和阮清微的惊世骇俗成了众矢之的。
这是一种带着试探的较量,又似乎是挑衅,当朝权臣跟太子之间不可避免的博弈。
阮清微觉得无形的箭铺天盖地的射来,很锐利。然而,她的四周有一股宁静深邃的气场,在不知不觉中为她竖起屏障,抵挡住了一切。
慕径偲不动声色,将诸位朝廷命官的神情都看进眼里,任由他们情绪激动的口伐,仿佛是在说教冥顽不灵十恶之人,斗志昂扬,咄咄逼人的气势在蔓延着,这种气势在慕径偲的无动于衷里,渐盛。
场面一度变得沸腾,直到站在礼法与道德至高点的人们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无济于事,慕径偲依旧视若无睹充耳不闻时,语声骤然降低。
在喧闹声停歇后,慕径偲才平静的道:“我对她有言在先,若非是面见比我位高者,她均可一视同仁的免礼。”
众人震惊,当今比太子殿下位高者只有皇帝。
朝廷命官们面面相觑,一片哗然。
慕径偲平静的道:“她是我钟情之人,与我如影随形。待她如待我,她待谁如我待谁。”
听着太子殿下笃定的话语,再看他气定神闲,众人不由得哑然。
慕径偲说道:“她可以因人而异,与我的身份是太子一样,毋庸置疑。”
话已至此,谁还要明目张胆的挑战太子的权威?
太子殿下给予了阮清微莫大的优待,令人膛目结舌,古今罕见。他坚定到不容置疑,他的言下之意是:无需对任何人交待,无需给任何说法,因为他是太子,他有权力这样做,除了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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