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我顿时尴尬起来,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们父女俩。
“怎么回事?”陈书记问我,毋庸置疑的要我回答。
我老老实实地说:“陈书记,其实不是打死人,只是个意外。”
“意外?”
“是的。”我说:“工地上施工,当地农民想找麻烦,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摔跤的是个快八十岁的老人了,走路都走不稳了。”
“死了?”
“过世了!”我说:“都按有关规定处理好了。”
陈书记哦了一声,不相信地转眼去看女儿。
我连忙朝陈萌使眼色,她显然看到了,只好说:“可能是我调查不实。”
“一定要处理好干群关系。”陈书记告诫我说:“老百姓不能有半点委屈,我们当干部的人,就是为他们服务的。”
我使劲点头,感激地朝陈萌微笑。
陈书记话锋一转问我:“你是市里下去搞社教的干部?”
我说是,心里涌起一股希望,知道现在的话开始进入正题,丝毫也不敢松懈了。
“去乡里几年了?”
“六年了,过年就是七年。”我说,想掏烟。我一紧张就想抽烟,一抽烟,我的思想就能活跃,这个规律,我屡试不爽。
“嗯,不错。”陈书记颔首,对我说:“想抽烟吧?”
陈书记不抽烟,我岂能造次。我赶紧摇头说:“不想。”
“想抽你就抽,没关系。”陈书记大度地一挥手。
在他的鼓励里,我抽出烟来,却不敢点,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放回烟盒里。
“小郁啊,你有没有想动一下位置?”陈书记盯着我的眼说。
“我做的事还不够。我还要继续努力。”我说,赶紧表态。心里却是一阵窃喜!
“换了位置,可能更利于你发挥能力。”陈书记转过头不看我了,而是去看偎依在自己身上的女儿。
“我是真的还需要继续锻炼。”我说:“我怕我不能信任新的工作。”
陈书记不满意我的回答,起身站起来,说:“你好好想想吧。”
他径直朝楼上走,扔下我和陈萌在客厅里。
“傻瓜!”陈萌等到她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后,几乎是跳起来骂我。
她气势汹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伸着指头指着我说:“郁风,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不置可否地笑,不理会她的责骂。
“你就是一头猪!”她从对面的沙发上跳过来,飘扬起来的头发直接撩拔到我的脸上,几根细发似乎钻进了我的鼻孔,刺激得我差点打出喷嚏。
“我是真傻。”我说:“我确实是一头猪,一头猪啊。”
“我明白了!”陈萌颓然地跌坐下来:“你不傻!我看错你了。”
我还是笑。我这招叫欲擒故纵!如果我急不可耐地贴上去,陈书记绝对会看不起我!
“去看你的微微吧!”陈萌气鼓鼓地说,眼里盈上来一层薄雾。
我站起身,抱歉地说:“萌萌,谢谢你的好意,真的很感谢你。”
说完就往门外走。
“站住!”她在我背后轻喝了一声。
我站住身子,等着她继续说话,她却赤着脚跑过来,突然抱住我的头,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让你做孩子的爸爸!”
这简直是石破天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像一只花蝴蝶一般,飞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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