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的宫殿,却在几个兄长撺掇下被赐名掩月,这些我看了只是更替你心里苦。我杀了那几个也不知哪里来的下贱东西取眼,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为我好,我也知道,但我既然回应不了你,便不能再和你有接触。所以我向父王禀告,将你送往仙界,只求清心修道的日子能将你拉回正途。后来见你修为日渐精进,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只是没想到……”
秋栖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热烈地回应令阎的话,“令阎!在仙界的日子,我没有一天忘记你,我学了仙界道法,学会了汲取天地万物灵力的法子,又结合魔界诸多已列为禁术的手段,修为才会迅速精进,但我这些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在你身边,陪你执掌天下啊!你不知道,当初听探子来报,说老魔王他出了一题让皇子们答,他最满意的就可继任,我有多开心啊!我心想,这一题,一定是专为你准备的,因为你早就已经是诸位皇子中最该继承王位的那一个了。我就知道,令阎,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继续派人跟着你,你有什么危难我就立刻来帮你。”
“秋栖,你的确有恩于我,这个恩,我也必须还。但是,我从没说要你为我铺路,也不愿你卷入那些争斗。我的冀望里,与我亲近的人们,我都只愿他们远离我,平平安安过自己的生活”
“我不要!我只想在你身边!”
“后来,我遇到一个人,这个人,一开始,我只当她是辅佐我的工具,可后来,我忍不住想让她知道全部的我,又害怕,不想让她知道我的一切。我明白,如果让她成为我的弱点,就等于置她于险境,可我已经喜欢她到即使如此,也不能放开她。而这个人,却被你,仙界五元尊之首,秋栖居士,布阵陷害。”
令阎说道此处,牵起了我的手。我听不懂他的话,但却感到他掌心有一股暖流,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我没有……我布阵,是为了帮你啊!她在你身边蛊惑你,怎么比得上我能帮到你的!”秋栖后退了一步,一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我。
“仙界为了纪念你的‘心系苍生’,留下了你的故居,也留下你的阵法。”
“那又如何?是我潜心研究所得,这天地间,只有我能看得懂!”
令阎接着说道:“所以,我浪迹天涯的这些年,寻遍古今典籍,解开了你的阵法。”
秋栖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秋栖,你用你独有那阵法开启的裂缝,是专门用来引入元界黑暗的混沌之力,而要与之抗衡,就需要同样强大的光明。你在监视我解父王那一题时,知道了程娇的魂魄之力主‘光明’。魂魄之力本就需要强大的魂魄才能产生,而且世间绝无雷同的两个魂魄。因此你以为,你所打开的大裂口,只有程娇才能修补。你的阵法,就是手不沾血,就能逼她去死的一步棋。”
讲到此处,令阎脸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悲痛。他顿了顿,才接着对怔住了的秋栖继续说:“你不知道的是,程娇和我的孩子,因父母的魂魄之力正好互补,因此自诞生便有了主‘圆满’的力量,虽无法弥补那天地裂痕,却能止住其继续扩大。程娇的魂魄,能够比你预想的更快补天,而没有完完全全油枯灯灭,都是因为济儿……济儿他救了她的母亲,也和她的母亲一起救了我,也救了很多因你一己私念而在末日中挣扎的生灵。”
我听着这些我明明不懂的事,却发现自己落下泪来。济儿……我默念这个名字,只觉得莫名熟悉,伴着一阵钻心的疼。
“秋栖,你于我有恩,这点永远都不会变,但你设计害死我妻儿,并让我的妻子程娇背上妖妇骂名,为天地诸界唾弃千万年,这是我与你的不共戴天之仇。”
令阎说到此处,手一抬,刹那间,霹雳般的电光闪过,一颗跳动的心脏被死死困在令阎的掌中。而令阎借由那颗心脏,还在将秋栖的灵力不断驱出她的体外,四散在空中。从秋栖胸口喷涌的血,溅在了令阎的素色长衣,和我的裙角上。
秋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令阎面无表情的脸庞,也看着他手中还在往外一跳一跳汩汩冒血的心脏,又瞥了眼站在令阎身后的我。
我看着那心脏,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她的心,也是这样跳着,有点奇怪,又有点可怜。如果一个人的心,完全只为了另一个人跳动,最后,就会变成这样吗?我不禁想,秋栖有没有哪一天,哪一刻,是单纯为了让自己快乐而活呢?
“少主……”秋栖匍匐在地上,在血泊中爬到了令阎的脚边。
“秋栖,我那时坐在落英峡,也是这样,胸中似有万般痛苦将我反复绞杀,却又一片空空荡荡,就像没有了心,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少主。”秋栖双手擒住令阎的腿,挣扎着向上看令阎的脸庞。
令阎松开一直牵着我的手,蹲下,将那颗已经只剩微弱跳动的心脏放回了秋栖的胸口。
“秋栖,你的魂魄仍在,千年也好,百年也好,你重聚回灵力之时,你来找我的魂魄。魂魄不散,业力不灭。要杀要剐,要我如何报恩,或是向我如何寻仇,全部由你。但这一生,我是程娇的,我的人是,我的心也是。”
秋栖听了这话,潸然泪落。那泪晶莹剔透,从她的脸庞滚落,化进了她的血水中。
她一字一顿,缓缓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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