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去百香斋买糕点,你有什么想吃的?蝴蝶酥?豌豆黄?龙须糖?啊?”方铭觉得自己嘴巴都要说干了,身前的祝启依然闷不吭声,眼见着宫门口要到了,他也只能死心道,“不管怎样,别在御前露了相。你要做什么,务必提前和我商量下,别乱来啊。”
“知道了,不会让你丢命的,我还指望你赡养我娘呢。”祝启闷闷道。
他这么一说,方铭只觉得自己更担心了。
惴惴不安了一整天,方铭骑上马,好几次险些撞到行人,被骂了两句,只得耷拉着脑袋下来牵着马去了神武门。
祝启竟是和许阶一起出来的,他们俩看起来处得还不错,让方铭吃惊之余,松了口气。
“皇上点了我,以后祝兄想看什么书,和我说就行,我去总库给他调。”许阶笑呵呵道。
“那我要是想看什么,也能和许大人说吗?”方铭问道。
“你想看什么?”许阶和祝启异口同声道。
“《姑妄言》未删减的原本,我找了好几个书坊都没找到。”方铭搓搓手道。
祝启面露疑色:“那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就对了,不是什么好书。”许阶正色道,“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书,我家里才有,明儿我就拿给你,你别给我弄折了啊!”
“哎呀许大人,多谢多谢啦!”方铭喜滋滋道,“许大人有空去寒舍用晚饭吗?不能白看你的书呀!”
“去,正好有事要和你们说。我今天坐的轿子,你们俩骑马慢着点啊。”
“放心,快不了。祝兄他也是刚骑马,一快他就害怕。”
“我才不怕呢。你成天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祝启终于反应过来,黑着脸道。
半个时辰后,他们三人坐在院子里,方铭垒了个小灶台,上面是个炖锅,旁边摆了一堆的涮菜和调料。
“笙童吃素,委屈许大人也吃顿素啦!”
“偶尔一顿没事。”许阶笑道,“别许大人许大人的叫了,叫我子昇就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子昇兄。”
“唉,你的字是什么呀?”
“我?”方铭笑道,“我没有字,不想取字。”
“你可以喊他小方子。”祝启指着方铭道,“或者小铭子,看你喜欢了。”
“那可不好,还是叫方兄好了。”许阶摆手道。
“来,我们先干一杯。”方铭给三人倒满了酒,“这是清酒,喝不醉人,不耽误你们明天上班。”
“喝不醉人,那还叫酒吗?还不如喝茶。”许阶不满道,“算了,客随主便,凑合凑合。”
“下次休沐你再来,我们不醉不归。”方铭道。
“你晚点来啊,别打扰我睡懒觉。”祝启忙道。
“你想让我早来我也早不了,我也喜欢睡懒觉。”许阶大笑道,抬手喝干了杯中的酒。
“那你昨天还那么早来。”祝启抱怨道。
“还不是我娘,一大早就催我,弄得我睡不好觉,只好起来了。”许阶道,看着方铭往锅里下菜,“多下点豆腐,还有粉条。”
“对了,你之前说有话说,是什么话啊?”方铭好奇道。
“哦,差点忘了。”许阶正色道,“笙童,你自上任后,还没走过门、送过礼吧?”
“没有,怎么了,有人要给我小鞋穿了吗?”祝启立刻紧张起来,害怕道。
“没有就好!”许阶松了口气,道,“谁的门也不要登,谁的礼也不要送,皇上用你就是看重了你无党无派。至于顾学士,你只要乖乖读书,比送他什么礼都强。”
祝启和方铭对视一眼,心里满是庆幸,幸好他们这俩门外汉土包子啥都不知道。
“多谢子昇兄。”他们俩站了起来,冲着许阶行了一个大礼,后者理所应当地受了。
“没事,既然是朋友,就要互相提点嘛!”许阶乐道,“说不准以后我还有要求到你的时候。”
“你有用得着我们俩的地方,只管说,我们能帮就帮。”方铭拍着胸脯道。
“放心,一定说。不过现在,咱们就吃菜,喝酒!”许阶举杯道。
“好,吃菜,喝酒!”
虽然是清酒,但也架不住许阶跟水似的往肚里灌。方铭以为许阶酒量很好呢,没想到才一坛下肚,许阶就咣叽一下倒地上了。
许阶的下人在厨房里和老黄一家吃饭,听到动静都跑来了,熟练地把许阶扶到旁边催吐、喂醒酒药,然后一边赔罪,一边扛着许阶上轿子走人。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看来已经演练、实践过无数遍了。
祝启也有些不行了,抱着酒瓶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方铭把他抱到屋里,擦脸脱衣洗脚一气呵成,抢过酒瓶放到一边,问道:“他怎么突然?”
“不知道啊,皇上下的旨。”祝启迷迷瞪瞪道。
“那你们俩怎么突然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重新录书册,录了一下午,我就在旁边看书嘛,然后我俩就开始聊天,聊着聊着就熟了。”祝启指了指桌上的水壶,方铭就倒了杯水喂他喝了。
“你觉得他这人怎样?”方铭皱眉道。
祝启清醒了些,靠在方铭身上静了片刻,笑道:“皇上有意让我亲近他,我不能抗旨啊。”
“皇上有意让我亲近他,我不能抗旨啊。”许阶打了个哈欠,扯开了领口,闭着眼睛道。
“皇上真的很看重祝启吗?”于博怔怔道。
“至少现在应该是。我说,你大半夜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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