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人情。我们两家不过随意说了一次话,都被人传成退亲,而你们真与古家退了亲,虽然有原因,但是外面的人却未必知道,甚至还有故意恶语伤人的。如此,古家小姐一定会身受其害,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胡小先生能心安吗?”
胡敦儒谈起自己的亲事没有一点避嫌的意思,正是因为他把亲事也当成了如争水一般的事务,因此并没有参加感情。也是,他不论对从未谋面的古家小姐还是不甚熟悉的自己都能以平常心相待,但其实他应该对古小姐更好一些才对,毕竟他们有一世的缘分,现在又已经定了亲。
“正是如此!”胡小先生猛地醒悟过来,“我们固然是好意,但是镇上比村里更重礼法,古小姐若是一时想不开可怎么办?”
“所以亲事不能再退了,”宁婉道:“我们两家的事到此为止吧。”
胡敦儒就又道:“可这样就对不住宁家妹妹了。”
“我没事的,”宁婉一笑,“胡小先生不是也说过,村里不如镇上重礼法吗?只要你们家证实郭小燕在撒谎,谁还能再说什么呢?”
对于谣言,她先前不是没有受过,当年宁三老爷子为了把自己招赘的事搅黄了,传了多少难听的话?当时自己听了固然难过,但是现在回首再看又不算什么了,只要自己不怕,谣言其实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就算还有人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不怕!”
舍了宁家的亲事改定了古家,胡大娘心里不是没有内疚的,但是她却一直觉得自己对,古家在镇子上经营一座油坊已经三代了,家境十分富足,听说古家姑娘从小养在深闺中,很少出门,女红针钱样样来得,自然是要比三家村里的村姑要好得多。但是如今听了宁婉这番话,她越发觉出眼这小姑娘的懂事明理,竟真心后悔了。
当时许老先生要为敦儒说亲前,其实是问过他们敦儒是否定过亲的,可是她当时听了丈夫回答没定亲时也没有反驳。如果重新回到那时,她恐怕不会再沉默了,但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呢!
“都是大娘的错,”胡大娘拉着宁婉再三叹道:“我们家是没有这个福气呀!”
于氏心里突然畅快起来,正是这样,只凭自家幺女的美丽、能干、聪明,将来还怕嫁不到好人?也许婉儿未来的夫婿比胡小先生还要好呢,此时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只不过我们两家没有结成亲家的缘份而已,日后依旧好好相处。”
胡大娘眼睛一亮,“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结个干亲吧。”又道:“我只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就让婉儿给我当干女儿,可好?”
这次的事情,胡宁两家虽然没有翻脸,但却已经生了嫌隙,因此宁梁和于氏其实对胡家已经不满了,说日后好好相处不过是客气话而已,没想到胡大娘就顺着杆就爬上来,要结干亲。
在三家村这边,干亲不是随便认的,通常孩子小的时候因为担心不好养活为了消灾免祸,转移命相等原因认干亲,但是眼下自然不明如此,胡家是为了保持两家的亲近。
在于氏心中,她果真打算此后与胡家远一些,因此乍一听说倒是一怔,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胡大娘赶紧又道:“她婶子,你想如果我们两家认了干亲,敦儒和婉儿就是兄妹,那些嚼舌子的人还能说出什么来?”
这一句真正打动了于氏,胡大娘所说不错,如果胡小先生和婉儿成了干兄妹,就不能说亲,郭家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婉儿的名声就不会受到影响。因此她便看向丈夫。
宁梁心里的想法与于氏相差无几,便也生出了几分迟疑。胡村长见状不由得心里赞叹媳妇聪明,赶紧应和道:“不错,我们以后就当亲戚一样走动!”拍着宁梁的肩膀道:“二郎,只要你应下,我就让敦儒看皇历挑个吉日摆下酒席,认婉儿当我家的干女儿!”
结成干亲是很郑重的事,干女儿要给干爹干娘行礼,送上礼品,而干爹干娘也回赠礼物,眼下胡村长要摆酒席,更是十分重视,如此盛情,倒让宁梁和于氏不好回绝了。再想到女儿将来与胡小先生结成干兄妹,就是嫁了人也要往来,倘若在夫家有何事,胡小先生就是兄长,定然会帮女儿出头,因此也就愿意了,“那就依胡村长。”
原本有些不尴不尬的局面如今变得十分融洽起来,丙家人重新又坐下,于氏便带了女儿出来煮茶,又将家里的点心、炒南瓜子、炒榛子、炒松子、核桃仁什么的都端了出来。又因为将来就是亲戚了,也不再分屋而坐,男人们在炕头,女儿们在炕稍,亲亲热热地唠了半晌。
宁婉从没想过会与胡敦儒家成了亲戚,但是眼下的情形无疑是最好的。虽然胡村长夫妻办的事不地道,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坏人,就是做了有些过火的事,自己总要看胡小先生的面子谦让几分……因此她没有一点反驳爹娘的意思。
胡家人走了之后,宁家人送客回屋却都一时无语,还是宁婉先开口笑道:“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了。”
宁梁和于氏不想女儿反来劝他们,便都叹气说:“都是爹娘没有能耐,如果我们家也有古家那样的家业就好了。”
宁婉依旧笑,“将来我们家一定比古家还要有钱,到时候爹娘给我再说一门更好的亲事!”
三家村人都知道开油坊的古家,因此宁梁便咋舌道:“这附近怕有上个百个村子榨油都要到古家油坊,我们什么时候能比古家还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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