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盆肉丸子过来:“这可是二十一世纪,什么事非得见了面才能说?”
“你俩可真闲,为这点儿事还用得着打电话?”
“糊涂了不是?我和那哥们十件事有九件重叠,少不了电话联系。”顿顿,笑着望了她一眼,又说,“你猜怎么着?今早上打电话让他到机场接人去,他说去不了,得送老婆去码头……啧啧,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弟妹,小师妹你要是认识,也给我介绍介绍,我挺好奇的。”
“……不认识。”
张薇便调侃她:“早上和人在路边又搂又抱的人不知道是谁,转眼都不记得了?”
曲怀瑾抿紧嘴唇,不搭腔了,埋头盯着手里的活儿。
易辉又说:“老沐最近挺累的,大大小小的手术排了挺多,下了手术台还得招呼专家教授啥的,只有等术后情况反馈那一段能眯一眯,你平时要是不忙,多给人捶捶肩按按手,再不济就坐着和他聊聊天。”
“……”
“男人啊,其实挺容易满足的,喜欢的女人简单三言两语就能乐呵半天,干我们这行的,身体上是扛不住也得扛了,你总得给人点儿精神上的支持。”
老郑觉着这话挺好笑,掀起眼皮瞧他:“你一万年单身汉,对这些还有研究?”
易辉冷嗤,相当不屑:“谁还没年轻过?”
曲怀瑾不理会,瞪直了眼和手上的羊肉块较劲儿,捣鼓了四五分钟也没能穿进一块去。那师兄看不过去,伸手夺了过去:“我来我来,力气小就准备调料去,少在这儿添乱,到时候扎了手你们家那位又得心疼。”
“不是,和我说话你老提他做什么?”她问。
“我这不是操心吗?我那哥们活了这么三十几年,头一回为了追一姑娘兄弟都不认了,赶巧我俩也挺熟,这线于情于理都该我牵。”
“瞎操心!”
易辉头也不抬,三两下穿了一串扔进小盆里:“我算是看明白了,老沐就是真生气也不会拿你出,兜来转去,那气还得撒在我这老好人身上,我寻思着与其受这糊涂气,不如干脆撮合你俩,浑闹直闹都是你们屋里的事,烧不到我这儿,也能落个清净。”
曲怀瑾不想理,背过身,拿了一篮子蔬菜搁在膝盖上,低头做事了。
爱热闹的一伙同事再拿她说笑了几句,也转头说了别的,或讨论生活琐事,或研究工作,三两凑在一起,各说各的。
过会儿,易辉又不着痕迹拿手肘撞她胳膊。
头两次,她没理,权当不知道。
那师兄也够坚持不懈,接连又撞了几次,曲怀瑾不耐,抬头就是一瞪眼:“又干嘛?”
易辉左右瞅了两眼,确定没人瞧这边,才又神秘兮兮低头小声询问:“他上海那边的房子找着合适的买家了,这事儿你知道不?”
她略略吃惊,顿了手上动作:“什么时候?”
“前天。”
“他没和我说过……”
“得了吧,你那两天见了他溜得比什么都快,人就是想和你商量也逮不到人。”
曲怀瑾抿抿嘴,拿了根韭菜在手里晃着:“我哪儿知道他真能卖了?”
易辉摇头轻笑:“他什么性子你不比谁都清楚?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我说,你要是不反感上海那边,等他交流期结束,和他过去呗,那房子地段好,卖了可惜,工作也稳定,都干出名声了,过来反倒委屈了。”
“我让他别卖了,辞呈也没让他递,他不肯听。”
“都是你一句话的事,他这是怕你铁了心要留在x市,你又不肯给个准信,人家那是为了表真心,断了自己的前途,就为证明没什么比你重要,心意到了就成,你还真想让他留在这边?”
曲怀瑾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易辉声音拔高几分,几个同事看过来,他尴尬笑了几声,暗戳戳又压低一些,“你可想清楚,他奋斗了小半辈子才到这一步,现在说放就放,谁看了都觉得可惜,表面上看着他这几年过得一帆风顺,吃了多少苦还是只有自己知道,谁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过来的。”
等了一阵,见她不答话,易辉继续道:“那份辞呈现在还压在他们院长办公室,那边有意挽留,房子手续还没办,趁来得及,你尽早做个决定,要是你拿不定主意,就找他商量商量,把话说开,是去是留,都说清楚,老这么拖着,对谁都不好。”
“……”
“说句话啊你倒是。”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
“所以你怎么打算的?”
曲怀瑾叹了一声,往前一趴,下巴搭在石桌上,瘪了嘴。
易辉偏头瞧了她一阵,没再说话,摇了头之后,继续穿串去了。
许久,他听她说:“谁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易辉一怔,略略心惊,嘴皮子动了几下,没再说出什么来,暗怪自己话说多了。转头又想那俩人就是让人不省心,连连叹息。
人多了,做起事来效率也高,一个小时不到,便都收拾妥当了。
时间还早,张薇约了一众姐们到后面温泉场去泡一泡,回来刚好是烤烧烤的时候。
曲怀瑾先前又是发烧又是感冒晕船的,身累心也累,想了想,答应了。
本来是备来明天到浅海区游泳的泳衣,先用到这上面了。
正拎着帆布包收拾内衣裤的时候,沐念阳翻身起来了,她听着动静,手忙脚乱将小物件胡乱塞进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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