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珍爽爽一笑,落落大方地说:“好啊,最好还是用自行车,这样才能找回当初的感觉。”
我看刘吉生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嘿,这个和尚,还怕我抢了他的老婆不成?“朋友妻不可欺”,谷子生x没错,但这点道德底线我谷子还是有的。
我向他们问了路,就催着司机上路。
早就听说党校世外桃源,风景秀美,果然名不虚传。三栋五层高的教学楼,平行排成“三”字,外墙都是清一se的米黄,右侧一竖坐北朝南的是教师宿舍楼,矮一些,三层。每个建筑群各有特se,不落俗套。左侧两层楼高的假山,学生宿舍也在那边,风景又比老师这边还好,这也是设计者的高明,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老师永远是老师,而学员们变数大,谁知毕业后能做到多大的官?谁说学员宿舍就不能比教师宿舍高档一些?假山上一座亭子,上书“天下之忧”,取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意,四个大字,苍劲有力,一看落款,如雷贯耳,竟是现任一位国家领导人所题。
放下行李,我就让司机回去了。
副处以上的干部是单人单间,席梦思床,还带有卫生间,条件相当不错。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副教授,秃顶,银钩鼻子,浓眉大眼,那形象有点像指挥过平型关战役的我军一个元帅,刚好也是姓林,我都怀疑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后来我听其他班的同学说,我们班主任的外号就叫“副统帅”,学员们议论他的时候就说“副统帅”怎么怎么。他们还告诉我,林教授不仅外貌酷似“副统帅”,脾气习x也很严厉呢,形似还神似。
林教授第一堂课就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个省直机关的副处长。点名的时候没有赶到,点完名后这位老先生才姗姗来迟。
林教授合上点名册,本来表情严肃的脸上更像是挂了一层霜。
“同学们,你们低头看看你们坐的那些位置上,你们知不知道那里都坐过一些谁?那里坐过你们市的市长、市委书记,还坐过我们现任的省长。他们职务都比你们高吧,至少目前比你们高,可是,他们都是很守纪律的。你们给我记住,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职务,来到我们学校,就请脱下你们的官服,摘下你们的官帽,毕业以后,我林某再给你们带上!”
林教授一席话,台下鸦雀无声。那位迟到的老先生更是无地自容。
不过,说句老实话,我不欣赏林教授的脾气,但还是挺喜欢他的课。
林教授是北大哲学系毕业的,哲学博士,著名学者,知名度高,听说与总书记都有交情。
他的观点很新颖,思想也很开放,评论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不带有se眼镜,是非功过分明。他的一席话,至今让我记忆犹新,他说:“中国有个最不好的习惯,好人捧上天,坏人打下十八层地狱。世界上没有完完全全的好人,也没有完完全全的坏人,尚且承认自己成绩缺点三七开,谁又能不犯错?现在有些领导就要把自己装扮成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浑身上下连每一个毛孔都是干干净净的,这怎么可能呢?
有些历史人物,曾经对国家对民族做过贡献,偶尔犯个错,就把人家全盘抹杀,把人家贬的一无是处,好像这个人生下来就是反人类仇视社会的。”
他给我们讲陈
独秀,讲张
国焘,讲高
岗、林
彪,都是优点缺点一起讲,鲜活而不是干巴巴的一个个历史人物站立在我们面前。这些人的一些轶闻故事我们是第一次听说,很新鲜也很新奇。
我们市里这一期来了三个,除我之外,还有安惠县一个乡党委书记康明山,一个清溪市妇联主席陶洁。三人当中,年纪我最小,官职比他们都大,他们两个都是正科级。
康明山一脸络腮胡子,比我还壮观些,人却瘦小,一米六五左右,看起来比陶洁还矮一些。
那时刚刚时兴跳交际舞,为活跃气氛调节生活,党校每逢周末,也在小礼堂组织一场舞会。陶洁就不太邀请康明山跳,就喜欢找我,康明山的舞其实跳得比我好,就是矮小一点。
因为是老乡,起初我们交往多一些,后来渐渐都熟悉了,圈子就越来越大。
别看康明山陶洁他们官职没我大,交际却比我谷子广泛得多,常常有人从省城来拉他们出去“打牙斋”。我除了杜秀珍他们,省城这里基本上没有熟人。
刘紫薇常常会打电话过来,说些问候的话,有时也说点绵绵情话。刘紫薇有时不无醋意地问我:“周敏敏是不是经常来你们学校,你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我向她解释,这里交通十分不便,出一趟省城实属不易,再说,我们这里管理严,也不是随便可以外出的。刘紫薇叹一口气说:“你们成天在一起,我也没办法,我是鞭长莫及啊!”我就调侃她:“最好你每个周末过来陪我,我这里是单间,很方便呢!”
刘紫薇果然就追来了,而且是突然袭击,事前没有跟我打招呼,到了省城才给我打电话。
我接到电话,以为她还在县里。
“谷子,来接我。”
私下里,刘紫薇还是亲昵地称呼我“谷子”,而不是生生份份的“林县长”。
我说,好啊,等下我坐飞机过去,你等着。”
“不用坐飞机,坐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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