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离开大门,走下台阶,走到街道边,他身后,门童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又是一个过来蹭吃蹭喝的人,也好意思自称自己是少爷的朋友,少爷的朋友可没这么寒酸。”
闻泽气的发抖,他不过是离家出走,又不是逐出家门,他该继承的的家产一个都不会少,这些人竟如此看人下菜碟,他竟从未看透他们!
但是……
怎么办呢?
没有钱,今天晚上住哪里?
真的要灰溜溜的回家吗?
闻泽是个有骨气的人,他决不向他爹低头。不就是留宿街头,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等他目睹醉醺醺不省人事的刘主簿被人从轿子里揪出来,拖到小巷子里发出声音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了。
这个世界好像一天之间就和他认识的不一样了,曾经的朋友为了钱不再认他,而刘主簿……刘主簿他……
闻泽有些想回家了,离开变得让他有些害怕的文人圈子。
【居然怂了,真没用。亏我还看好你,为了你放弃把刘主簿救回来。】一个声音突然在闻泽耳边响起,这个声音初听时很正常,但等到闻泽下意识用理智分析这段话的意思时,这段话在他的脑海中突然破碎,变得杂乱无章,
理智……
智……
……
理智-20
刚才他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吧。
闻泽的脑袋突然往下磕了一下,像是打了个瞌睡的那种,很快抬起,害怕从他的身上消失了,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亢奋的表情。
这是正确合乎情理的发展,谁让刘主簿如此不自爱,这么晚了居然敢醉醺醺的回家,会被人劫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闻泽把白天他们的那套理论套在了刘主簿身上。
“既然刘主簿如此不自爱,德不配位,是不是说我现在有机会坐到主簿的位置上?”闻泽想了一会儿,前往刘府。
刘府从很久之前就成为了邪神力量的大本营,闻泽此时踏入刘府,不仅别人对他熟视无睹,他还感觉刘府的气息让他十分舒服,就仿佛他应该住在这里一样。
这是因为邪神的气息让他感觉很舒服,但他不知道,他以为是他应该成为刘府主人的暗示。
闻泽走进刘主簿的书房,环顾了一下,十分自然的触发了机关打开暗室,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钝。
进入暗室,闻泽看到了一个很大的雕塑,这个雕塑看起来很普通,但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绿色的虚影窝在这个雕塑的上面。
他跪在地上,赞美着邪神,“克苏鲁发糖!”
【我曾经给过刘主簿一个任务,让他杀死一个//亵//渎//过我的人类,但他没有做到,现在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杀死异乡人小菌!】
第二天,刘主簿被拐卖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开始是一个买到了他的女票客传出去的,等到白天的时候,就在人们的口中传开了。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对刘主簿的遭遇,他们一点同情都没有,皆拍手称快。虽然他们觉得刘主簿势大,很快就又会有人把他捞出去,但是他这次是结结实实的遭受了和那些被拐卖走的女性一样的待遇。
占据着好地段的说书生一拍惊堂木,摆好架势,捏着腔调尖酸刻薄的学着书生的口吻,“这刘主簿啊,就是活该啊。谁让他不守妇道走夜路呢?就算他是主簿也不行,谁让他居然敢买醉,他怎么敢买醉!”
“哈哈哈哈!”围在说书人旁边的人都笑了,谁都知道他是在讽刺昨天的那群书生,本意并不是如此。
这些说书人都是林小戏昨天吩咐雨塞过钱的,就是让他们今天敞开了的说,喷死那群书生。
夏木茶能杀了一个刘主簿,但她杀不了千千万万个刘主簿。不良的社会土壤和社会风气必须铲除,移风易俗,让受害者有害论彻底消失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林小戏第一个想做到的是让所有人能够平等的对待受害者,而不是歧视受害者。
刘主簿在她心里轻于鸿毛,那些被解救出来还需要度过自己一生的姑娘才是真正的重于泰山。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
“对!刘主簿就是不对,他不检点!”一名书生迎合起说书人的话语,态度激动,高举手臂。
说书人都惊呆了,他都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这群书生是真的疯了。
至少这群书生喊起口号来,不像是他拿捏着嗓子,听起来情真意切,发自内心。
这样听起来就很让人害怕了。
这样的事情在很多地方发生着。
虽然这样的情况出乎了林小戏的预料,但效果是惊人的。
所有人都觉得书生们是真的疯了,那群姑娘真的很可怜。
林小戏醒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石化了。
而雨居然对她说,“不愧是殿下身边的女人,想的也和殿下一样的深远。”
林小戏: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啊!
夏木茶:小戏啊,雨又不是外人,他的吹吹捧捧你承认了又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诶,你真的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吗?我觉得你有的。
林小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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