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下,同桓家搅在一起,自然就有了谋逆之嫌。
如阮氏这般雷厉果决之人,是绝无可能去磅桓澈的,非但不会帮,反而还可能杀人灭口。
思及至此,玉润突然有些同情谢明珠,一面是喜欢的人,一面又是家族,当年的她,定然是心痛到无以复加。
谢珏薄唇紧抿成一线,面对谢明珠的指控,他并没有否认,只是目光充满了决然。
“明珠,”他轻唤了一声,想到儿时那要比眼前这个稚嫩许多的脸上常常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然而现在,他所能够见到的,却只有狰狞和怨怼。
他长叹一声,语气充满了疲惫:“当年桓澈来到谢家的时候,我同祖母都极其质疑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将他引入血蛇阵中试探,只是没有想到,那时的他,早已将躯壳出卖给了那妖花,如他这般的怪物,若是助长其气焰,不仅是谢家之祸,更是大晋之祸。”
正因如此,他才会使用这般残忍地手段。
伴妖花既然能够死而复生,周而复始的生长,那他便只得用着血蛇阵时时刻刻将他新长好的皮肉又重新吞掉。如此往复,被困在阵中之人自然是痛不欲生。
只要一想到当年自己偶然撞见的情形,谢明珠就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的阿澈,曾经是多么美好,多么喜爱漂亮,可却变成了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所以在桓澈艰难地伸出手,哀求她来救自己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谢珏见到谢明珠仍旧是一脸憎恨的看着自己,终是疲惫的合上了眼,良久,他才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明珠,你若是一心求死,我不拦你。”
谢明珠执拗的撇过脸去,目光空洞的注视着谷中最黑暗的角落,仿佛那里,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叔祖说我这人天性凉薄,无情无心,我少时还不服,但如今细细想来,他说的的确没错。”
谢珏凝视着谢明珠,看到她的眸光一点点灰败下去,再也不见了昔日的风采。
“你且去吧,来世,莫要再托生于谢家。”
他素手一挥,手中白玉制成的令牌突然发出一道金光,直冲向谢明珠,托起了她的魂魄。
玉润侧眸看了谢珏一眼,虽然他冷峻的侧脸仍旧同平常并无差别,可玉润却觉得在那双星子般的眸子里,蕴藏着的是浓浓的不舍。
金光迅速将谢明珠包裹,在光芒消失的刹那,光晕中那张娇俏的容颜突然看向谢珏。
“叔祖他,大抵还是错了。”
她的声音幽幽,微弱飘渺。
“世人哪能无情,偏偏那看似凉薄的,才最深情。”说到这里,她竟是娇嗔一笑,像是无数次撒娇那般的对谢珏开口道:“能做这一世兄妹,实是今生有幸。”
她只提今生却未再提来世,谢珏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光芒在天边湮灭成一片虚无,玉润转眸看向谢珏,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应当从何说起。
二人相视良久,最终还是非夜在一旁打破沉默。
“玉润姑娘,那一晚在井边,我们本是想带你出来的,可是出了井口却发现,桓澈的傀儡正在围杀刘裕。”
玉润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其实在山鬼托梦给玉润的时候,她心中就隐约有几分猜测了。
荀容被谢珏暗算时曾说过,他们身为鬼差却并不能随便左右魂魄,所以这个局,应当是谢珏为了桓澈而精心设计的吧。
只是在这其中,自己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玉润看着谢珏,突然很想问,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谢珏患得患失的看了玉润一眼,眸中似有血色。
“卿卿,你不可相信桓澈的话。”
“哦?哪一句?”玉润脸上还沾着鲜红的痕迹,谢珏半点也不嫌弃,一点点用手指替她揩拭干净。
“哪一句都不能信。”谢珏的声音并不像是恳求,倒反而像是命令。
玉润却没有吭声。
谢珏慌了,小心翼翼的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委屈道:“卿卿,如果不是慕容珂那厮算计我,我不会食言的。”
他算计了慕容珂那么多回,没想到对方也是不甘示弱,所以井边的变故也改变了他的计划,之后他便顺水推舟的隐匿起来。
他在暗,桓澈在明,胜负已无需多言。
玉润却是笑了,她握住谢珏的手腕,轻声开口:“桓澈说那些话,我的确不信,因为我父亲,并非毒杀。”
说到这里,她琥珀色的眸子越发的幽深。
“他临走的那一日,跟我说,终是能去见母亲了。”
谢珏眉心一跳,自然知道她所说并非新安公主。
“他是自己,不想活了的,我有时候会想,若非我没有回到王家,若非他并不觉得对我亏欠,是不是也不会取得那么早?”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脆弱,也不同于之前在桓澈面前伪装出来的那般失魂落魄。
“所以这一世,你问我要不要来洛阳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走了。”
说完这句话,像是放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原本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下来,轻轻靠入眼前之人的怀中。
谢珏心疼的将她抱紧,下巴紧紧地靠在她的头顶,静静感受着怀中身躯的微颤。
“阿绝啊……”她的呢喃如同叹息。
“我看到你哭了的,在梦里,我瞧见你的泪落在我的脸上,转眼就消失在了火光中,所以我知道,那一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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