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品专柜拓宽了大茂的创业视野,他不经意地进入一个全新的行业,且发展得很顺利,短短的半年时间开了六个销售点。这一块本身就是为欧阳菊量身定制的,业务上尽量让她去做,自己还是专注外贸跟单。在逆境中成长的女孩,细心、热情、勤快、容易满足,专柜管理的井井有条,大茂无需经常过问。
外贸公司有业务需要到上海公干,大茂鼓足勇气,再去南京看看分别一年多的俞静,从法律上讲她还是自己的老婆,如今小有积蓄,希望用事业的契机,改善她对婚姻的看法,放弃离婚的念头。
到了南京车站,触景生情,想到三年前离开南京时的窘迫,一个热血青年被热衷于奉献的岗位弃用,从此和心爱的人相隔千里。想到这些大茂心中的酸楚油然而生,他在站前宽阔的玄武湖边上,凝视碧波荡漾的湖水,刻意地调和自己的伤感。
到了南京,犹如爱人已在咫尺,激动之余也在想,她这两年过得好吗?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同居?有没有作判决离婚?该不该去见她?
大茂心情复杂,他首先是利用各种资源去找在南京工作的同学,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问到一位女同学,找到她们单位却吃了个闭门羹,她出差了。这次外出公干,行程紧凑不便久留,大茂相信她们都是南京的,肯定会有联系,就给同学写了一张便条贴在她单位办公室门上,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委托她交给俞静。
这时候的俞静,在一家大学研究机构当文员,一年前父亲委托一个很有头面的人找关系调进该单位,这里面的人老龄化严重,俞静在那里工作的很郁闷,成天看着一帮年近天命、思想怪癖的老学究。单位给她安排了筒子楼,可父母对她的生活起居管的很严,没有让她单独在外面住,单位分的两小间房子,只是当做临时休息的地方。
父母为她介绍了一位胡子拉碴的男朋友,是某大学的博士生。俞静很是不喜欢,嫌弃他一付书呆子样,特别是那双深度近视眼睛,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喜或者怒的神色,架着的那付眼镜,好像是两个汽水瓶底玻璃片镶嵌在上面,到家里来,总是一副微微笑的表情,有没有人在旁边都一样。
父母年长想法实在,他们首先考虑的是婚后的生活来源,认为这样的人比较好,高学历,会有安定的工作。老俩口想方设法促成她们,就是因为没有和大茂办离婚手续,她们的关系一直就这样拖着。
俞静当然会想到和大茂一起的日子,他那样的宽厚、溺爱,在他身边幸福的时光,永远是她再次婚恋不可逾越的坎。有时候她也诅咒命运的作弄,更叹息大茂他人生的不顺,使美满的生活变得遥不可及。想到这些俞静不知多少次伤心落泪,按理自己应该和大茂同甘共苦相伴永远,可他那令人窒息小县城生活,和老家充满灰土的机耕路实在无法适应,何况日渐苍老的父母那种对女儿留在身边的期待,为了养育之恩也只能放弃爱情。
大茂留在同学那里的联系方式很快地送到俞静的手里。突然知道大茂在深圳消息,俞静百感交集,内心的矛盾使她的精神有些颓废,她把这消息告诉了父母。母亲始终为认为,他们的安排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所以迫不及待地和俞静说:“赶到深圳把离婚这个事办了,女人家年纪拖不起,那边解决了,这边也好和那位博士生登记结婚!”
提起那位博士生俞静就犯晕,然而,她在家里的乖巧和对父母的依恋,不会对大人们提出极端的反对,只是内心有点窝火,认为和这样的人相处肯定遭罪,他那沉闷性格,好像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可父母坚持说:“人家工作稳定,又在大学研究所里工作,和这样的人过生活安稳。”
俞静坳不过母亲催促,试着给大茂打电话,住处的电话没有人接,换个办公室号码再打,还是没有人接。母亲看到了就给制止了,说:“不要打电话了,已经被他拖延好几年了,你够对得起他了,我们请得那位姓殷的女律师,律师费都交了快两年了,带上她明天就到深圳,看到他马上叫他在离婚书签字,要不然他再躲起来就麻烦了!”
第二天,俞静真的带着那位殷律师乘飞机到了深圳,当晚她没有通知大茂,两个人在深圳华强北路一带的一家宾馆住下,律师说:“到深圳时间安排紧凑,必须晚上找到大茂留下的那家公司地址,第二天上午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长时间没有见大茂,俞静内心深处总还有可以找到一点情感,来到深圳和他离婚心里总有些负罪感。两个人走出宾馆,根据大茂留下的地址,很快地找到了那个点,殷律师记下博瑞外贸公司的招牌后就回到酒店休息。
深圳的生活节奏很快,一般都是习惯过夜生活,上午九点钟才上班。可俞静和殷律师为了赶时间,八点多就在写字楼电梯口等,希望在上班的第一时间就逮上大茂。
俞静穿着纯白套装,波浪式披肩发,虽然表情呆板,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在她旁边走过的人,不论男女都会瞟上几眼,她旁边那位身穿浅灰色套装裙的中年律师给她陪衬,简直一个丑八怪。
电梯把一拨一拨的人送上去,就是没有看到大茂,眼看时间到点了,她俩也只好上了电梯,来到了搏瑞公司的门口。来上班的员工看到门前来了两个女人,只是好奇地揣测,根本没人上来搭理。
俞静和殷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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