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太傅实在太过于恨铁不成钢,所以将这种心情传递在他的手板中。
第一个挨打的是李岱敖,他还没有挨几下,就开始涕泪横飞哭爹喊娘,嚎了一会儿大概是感觉爹娘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就开始向太子殿下求救:“殿下,救命啊!救命啊!我冤枉!!!……太傅,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太子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求救,漠然地看着挨打的李岱敖。
许霁川看着李岱敖那鼻涕眼泪齐飞语无伦次地怂样,心里暗想:“今天挨打的三个人谁都冤枉,这冤枉是为了谁,太子难道不清楚?你和太子说有什么用,蠢货!”
太傅的手板是用槐树的枝条做成的,非常的厚而且坚硬,才打了十几下,李岱敖的手就r_ou_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他哭的都抽搐了,可是铁石心肠的太傅还是坚持打了他三十下,放开他的手的时候,李岱敖瘫软在地。
许霁川是第二个,他面无表情地跨过李岱敖,把手伸给太傅,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被打死也绝对不能哭喊,太丑了!
冬天的皮肤本来就干燥,手板打在手上的麻麻地火辣辣的疼,许霁川强迫自己看着手板一下一下落在自己的手上,一下,两下,三下……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太傅“哼”了一声,甩下许霁川的手,许霁川觉得整个手都麻了,没有知觉,只有胳膊带动手掌时不时痉挛一下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手还是自己的一部分。
许霁川和被打之前一样面无表情的走下来,正好对上太子的探究的眼神。
太子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冷淡地打量着他,许霁川心里涌起一阵恨意,在讥笑出现在他的脸上之前,他忍住了,面无表情地对太子点点头,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让许霁川意外的是,看起来最文弱的小书呆陆昇被打的时候竟然也一声不吭。
打完之后,太傅甩开他的手,陆昇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摇晃,没走两步路就晕倒了……太子这下才有所动容,忙着身边跟着他的公公冬凌去传太医。
陆台先和阮毓颇为投契,陆昇是大司空陆台先的孙子,陆昇这孩子他早就认识了,陆昇是个早慧且坚韧的好孩子,今天他实在是气的狠了,罚得有些狠了。见陆昇晕倒,阮毓颇为后悔,于是背起陆昇向他的房间走去。
李岱敖看太子和太傅都走了,学堂里就剩下他和许霁川两个,刚刚他那些丢脸的样子许霁川都看到了,觉得脸上无光,灰溜溜地走了。
等到学堂里的人都走了,许霁川这才回过神来,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一片血r_ou_模糊,冬天皮肤脆,太傅那几板子打得他手掌开裂出血了。
下午陆昇晕倒了,所以他的《尚书》就不用抄了,但是许霁川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的《尚书》三天之后还要交的。
宫里不比家里,没人在跟前伺候,所以他草草地包扎一下血r_ou_模糊的左手,拿着两块镇纸压着纸就开始写《尚书》了。
他可不是那个草包太子,八岁就可以完整地背出《尚书》,所以完全不用看书就可以写出来。但毕竟左手不能做事,所以他写的速度也不快,写了三个时辰,也只是抄完了一本。
但是好歹抄完了一本,许霁川伸了个懒腰放松一下背脊打算继续写点儿,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打开门看到太子在门外站着。
虽然心里不快,但是许霁川还是行了礼。
太子进来将一个篮子放在桌子上,说:“我看见你手流血了,这里面是些云南白药,你涂在伤口上会好的快一些。”
许霁川有些意外,毕竟当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手流血,没想到太子竟然发现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许霁川按照惯例道:“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已经好多了。”
太子放下药之后没有马上离开,在许霁川的房间四下打量起来,看到他桌子上镇纸压着的纸张,说:“你在抄写《尚书》?”
许霁川对着太子的背影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心道:“长的眼睛是水坑吗自己不会看嘛?”
尴尬的是,许霁川的白眼还没有翻完,太子就转过身来了,正好看到许霁川眼珠顶到天灵盖的眼睛。
赵景湛:“……”
许霁川:“……”
赵景湛明白这是被人嫌弃了。
许霁川心里哀愁地想,连偷摸翻个白眼都能被发现,我是不是和太子八字不合?
好在赵景湛没有责怪许霁川的放肆,而且还大度地率先打破沉默,问了声:“手还疼吗?”
许霁川收敛心神:“回太子,已经不疼了。”这是提醒他不要太放肆,否则受到的疼会比现在的手疼疼一千倍?
赵景湛看着许霁川微微皱着眉,眼神放空思考的模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说的那句话那么像威胁吗?
赵景湛发觉自己在跟前,许霁川明显很不自在,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说:“你且放心养着手吧,抄写不要累着自己,能抄多少就抄多少吧,我会去跟太傅说的。”
许霁川敛眉颔首送走了赵景湛。
赵景湛带着一个小内侍,小内侍打着灯笼弯腰走在他的右前方给他带路。
灯笼的微弱的光将梁国太子的背影拉成了伶仃的模样,许霁川只觉得心间一颤,蓦然想起来,他虽然是太子,但是终究不过只是和他一般大的少年罢了,一个人被束缚在这高墙大院和那个虚无的帝位里,只能通过想象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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