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涯本来即将迈进囚魂谷的步伐一顿,他摸索着怀里的东西,神色复杂难辨,半晌才回应着:[嗯。]
他现在同之前应涵的样子很相似,至纯至净的天生剑胎体里经脉中游走的是充沛的灵力,他的身体还是正统道修,但位于蕴毒珠栖身之所的丹田处却全是隐藏着的浓郁魔气,在蕴毒珠的帮助下,他早已经堂而皇之地在众多正派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入魔了。
事实上最初蕴毒珠的诞生本就是为邪恶魔修打造的至宝,除去本身含有修士也抵挡不过剧毒的同时,还载有魔气和灵力两种力量,但灵力只是它的伪装,剧毒是它的根源,而魔气才是它得以辉煌的灵魂,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没有人记得它的本质。
北涯最初也并不信任蕴毒珠的器灵,只是在他真的动摇得被催生出心魔,体内出现魔气时,他回忆着秘境里那个魔修曾想做的那样,嘴里衔着一团魔气,渡给了躺在石床上昏睡不醒的应涵。
被押入囚魂谷就再也没苏醒过来的应涵脸色顷刻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北涯开始放任体内的魔气滋长壮大。
不过他还记得让蕴毒珠帮他控制着度,他若是成为真正的魔修,囚魂谷会将他一起囚禁,在应涵彻底恢复之前,他还需要囚魂谷来掩人耳目。
因为他向常舟子请求过将应涵的审问权只给他一个人,所以这处地牢里只会有他一个人,除了今日需要糊弄常舟子,平常他都是将绑住应涵的沉重锁链给卸下,取出纳戒里特意搜寻而来能温养人生气的石床,将几次重创后一直昏迷不醒的应涵安置在上面。
北涯沿着曲折的通道往石牢走去,越走到尽头,他的步伐越是迟钝,在他日复一日用魔气渡给之后,就在昨日,他察觉到他的师尊有那么一瞬间清醒过来了,他当时正将几番大难后瘦的脱形的人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吻着,他心里在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而怀里的人忽然全身发抖,一个劲想要挣开他,应涵没有睁开眼睛,但惨白的唇瓣却是不停地嗫嚅着一个字:“痛……”
北涯光听着就感到胸腔里钝痛得快要死掉,他想要让师尊睁开眼睛看看他,可是怀中的人又再次昏死了过去。
只是回忆着昨日那幅景象北涯就又是感觉一阵心脏被攥紧得仿佛要窒息一般的痛楚,他停下脚步,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深深的暗影。
他竟一时害怕今日会见到清醒的师尊。
他想象得到的,无论是本命法器被毁从而导致命脉受损时那种全身连骨缝都要钻进去的疼痛,还是被亲近之人背叛,孤立无援哀叫都哀叫不出来的痛。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的,他的师尊有多痛,他就跟着有多痛,痛得恨不得一了百了,带着他的师尊一起去死。
器灵的那番话他都清清楚楚记得……他竟从不知道……从不知道……他的师尊曾为了他,剔去魔骨剜去心头血,根骨尽毁,生气骤减。
他说不清知道这件事情时心中的感受,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对自己无尽的愤怒和自责。
他口口声声对他的师尊道他永远是师尊的原原,可是他自己内心里清楚,比起弱小的受人欺凌的原原,他更愿意做天剑宗首席大弟子北涯,他太向往拥有力量的感觉了,他喜欢旁人对他投以敬畏的目光。
所以……他会在得知自己体质被废后根本藏不住愤懑和不甘的情绪,所以……他才会明明看到了师尊勉强的神色,也从未想过放弃接受传承,央求着身为魔修的师尊冒着风险去天剑宗陪自己……
哈哈……他就是这么贪婪自私的一个人,所以上天要惩罚他失去最在意的人。
可是他不会接受!
他从降生之后就知道了,他想要的,只能自己去夺过来。
无论是掌控一切的力量,还是师尊所剩无几的命数……
北涯站直身子,抿紧唇瓣,继续往石牢里走。
狭窄的石牢就像一个劣质的笼子,但里面的沉睡的人却带给这笼子一些明媚亮丽的色彩。
那透着玉石光泽的石床上,躺着的人安静极了,穿着在灰暗的光线里也依然鲜亮的红色衣衫,鸦黑色长发散落下来,那张平日里总是矛盾地糅杂着妖冶和温柔的脸在此刻敛去了所有的光彩,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肤色,闭上的双眼睫翼浓密纤长,比之以往,宽大红衣里身形已经瘦削许多,瞧着极是憔悴可怜。
北涯心中轻轻松一口气,可是看到应涵这幅模样心又忍不住提起,按理来说,应涵早该清醒了,可是却迟迟未见他睁开眼睛,北涯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师尊不愿意看到他,所以故意不想醒来。
他束手无措,只能一天天地渡给应涵更多的魔气,可是亲吻所给予的魔气有限,蕴毒珠孕育着他的所有欲念,便自然而然地告诉他,他可以与他的师尊双修,双修渡给的魔气比亲吻多得多。
双修……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梦过这样的场景,可是他从来未曾对他的师尊唐突过,他想要他师尊没错,可是他一直在他师尊面前都是乖巧的样子,他怕吓到他的师尊,比起身体上的欢愉,他更怕他的师尊会讨厌他。
但这次……北涯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他把人抱在怀里,像往常一样先运出一些魔气到嘴巴里,然后低头撬开应涵的齿关,一边渡给他魔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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