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要告诉嫂子。”庄蝶瞪眼,他老哥今年刚婚娶。
在庄鲲尴尬不失豪爽的笑声中,大伙再没人接番馆这个话茬,而是专注于端河今年的科考,还有他啥时候娶个老婆。其实端河也只比由晟大一岁,就被逼婚。
夜晚,众人如以往那般宿在田庄的木屋,赵由晟和由磬一间,陈郁在隔壁。由磬自己睡一张床,白日玩耍过瘾,夜里睡得四仰八叉,赵由晟躺在自个的大床上,摸本书夜读,毫无睡意。
四周寂静,赵由晟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放下书,开门探看,见陈郁就在门外。赵由晟将身后的门轻轻关上,问陈郁:“睡不着?”
陈郁点头,小声问:“阿剩,今年也会上京赶考吗?”
“不去。”赵由晟压低声音,不想被别人听到。
春日的山夜,风有些大,天气也冷,赵由晟拉住陈郁的手,将人往房间里带。陈郁房中灯火通明,床铺整齐,显然没躺卧过。
赵由晟随手关门,刚转过身,便觉陈郁挨靠过来,一个轻轻的揽抱,赵由晟有点愕然,陈郁抬起头嘴角扬起,笑得灿烂。他很高兴,阿剩今年不用去考科举,他知道宗子试录取容易,而阿剩只要去考一定会考上。
陈郁刚想将自己与由晟分开,不想被对方的大手按住腰身,不让他走。陈郁羞赧,把头低下,他害怕四目接触,心思全然被知晓。
“兄长,兄长在哪?兄长!”
门外传来赵由磬的唤声,那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害怕。想来是睡醒却见房中无人,而窗门外风声大,给吓着了。
赵由晟放开陈郁,淡定整整衣衫,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隔日,由磬:兄长怎么不理人!
第56章
黄经纪猜测他的雇主赵郎君是位贵家子弟,但他没猜到他真实身份, 他每次与这位雇主相见, 要么在番馆, 要么在酒肆, 从没去过雇主的家。
今日相约的地方比较特别, 虽然还是城东,但却是在勾栏里。歌舞声不休,耳边都是嘈杂的人语声,黄经纪在雇主家的仆人吴杵带领下,沿着角落里一条陡梯,登上灯火昏暗的二楼。二楼安静不少,有许多隔间,吴杵推开隔间门, 将长得清瘦,没有几斤r_ou_的黄经纪提携进去。
隔间门关闭, 外人无从得知人们在里边都干些什么, 是否会有活色生香的场景。
小室内灯火通明,没有黄经纪想象中的场面,他只看到坐在案前等候他的赵郎君,房中一个歌妓也没有。虽不知这位恩人般的雇主, 这回找他何事, 但肯定是为买卖,看来又有他的挣头。
黄经纪上前殷勤问好,赵由晟点头, 没有寒暄,直接告知找他来的原由:“我听闻有宗子在梅山营建别馆,用料讲究,但凡是好木材,都肯花钱购买。”
赵由晟刚开个话头,黄经纪立马就明了,躬身道:“郎君是要卖那九根铁木,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别急,我另有嘱咐,可以稍些折价出售,但必须将九根铁木都买去。”赵由晟先前请人鉴别铁木的品相,九根里边有好有次,如果只卖好的,次的就难出售,最终会沦为废料。范投黎的九根铁木之所以难卖,在于粗实,巨大,唯有巍峨的建筑才需要用到这么大的材料。
黄经纪道声知晓了,他问明营建别馆的宗子人家名字,便就匆匆离开,看他那副模样很是着急。
以一个经纪人而言,黄经纪有一个优点是勤快有耐性,勤而不厌烦,他并不是个很j-i,ng明的经纪,但赵由晟看出他的好秉性。
黄经纪出身贫困,竭力的追逐财富,哪怕是一点点挣钱的机会,他都会好好把握住,何况赵由晟的买卖都是大宗交易,一旦事成,他能抽取不少佣金。
铁木的事交由黄经纪去谈买家,赵由晟不必费心,他带吴杵离开瓦舍。两人夜间出小巷,吴杵提盏灯笼,在出小巷时,照见前方入巷的一人,竟是陈繁和他的友人,还有几个随从。这巷子里可都是声色场所,可想而知他来这里做什么,赵由晟淡定地往身后退两步,藏在昏暗之中,陈繁一众人顾着交谈,很快从赵由晟身边走过。
陈繁就像是个酒色之徒,常出入这类地方,说他只是来看歌舞,喝酒应酬,赵由晟是不信的。
几天后,还是在同家勾栏里,黄经纪呈上一纸买卖文契,赵由晟签下字,并让吴杵和黄经纪运输铁木去梅山,吴杵负责收钱。
那对吴杵而言,绝对是笔巨款,以致他携钱归来,浑身大汗淋漓,说话都带颤。赵由晟将钱钞锁进箱中,想着他需要一位助理,他信得过吴杵,奈何吴杵能力有限。
卖铁木的钱,大多用于修船,船坞的木匠称最快也得到夏时才能修好,赵由晟并不急,他还没货源呢。
合伙人范投黎获知船夏时能修好,与赵由晟约好他夏时会再前来泉州港,先回了阔别一年的故土。赵由晟尽地主之谊,到港口送合伙人离开。
站在繁荣热闹的海港,听着市井十洲人的声音,赵由晟想在涨海声中万国商里,也会有他这么一员。
赵由晟登下观海亭,石阶上人来人往,他觉有人在拍他胳膊,抬头一看,是郑远涯,在海港遇到他并不意外。
“舍人,我们又见面了。”郑远涯夸张行了个礼,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牙齿。
赵由晟道:“远涯,你今日怎么做这身打扮?”
郑远涯穿着短褐,与海港的船工无二。
“我家船昨儿靠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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