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问我。”
祝星晨停下手里的动作,仍背对着居骁,问:“凡哥之前的爱人……是怎么回事?”
居骁搭上他的肩膀,把他轻轻扳过来,推着他坐到了床边,自己在旁边也坐下,才说:“他以前的爱人,叫韩征平,是他的战友。”
其实故事并不复杂,韩征平年纪比孟超凡还大一岁,也早一年入伍,孟超凡刚进军队时,韩征平是他的班长。一次锅炉房失火,孟超凡第一个发现,及时扑救,被授了一次三等功。那时居骁的爷爷还在军区里当着一把手,孟超凡表现一向突出,脑子灵、长得俊、身手活,被额外提拔成了居骁爷爷的警卫员,而韩征平仍做着他的小班长。
没人知道韩征平和孟超凡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不过这种事在部队基层很难藏住,孟超凡性格狠,又在首长跟前很受器重,没人敢去招惹他,但韩征平就不一样了,被当做“娘”一些的那个,暗地里时时遭到排挤。
只要韩征平稍微受点表彰,就有人暗暗猜测是不是凭着孟超凡在首长那的裙带关系,私下写些无中生有的匿名举报信交上去。虽然经过查证,都是没有实证的捕风捉影,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头也不怎么愿意提拔举荐他了。
这些事,在韩征平去世前,孟超凡一点都不知道,他以为韩征平升迁慢,只是因为资历浅、才智平庸,甚至还有点责怪韩征平不求上进随波逐流的意思。
在居上将退休前,孟超凡就已经打算好了之后的路,他和韩征平都早已升任士官,他想考去当时还叫二炮的火箭军学院,韩征平却不愿意了,一门心思想退伍。
孟超凡不能理解,大好前程摆在面前,居上将也会帮他引荐,韩征平一直与他感情很好,怎么忽然不愿一起走下去。
那段时间韩征平与孟超凡常常争执,后来韩征平来找了一次居骁。
居骁当年还是个初中生,刚满十四岁,被一帮警卫员带大,跟孟超凡学了两三年拳,关系一直不错。居骁曾经撞见过孟超凡与韩征平接吻,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分寸,从来没有说出去过。
韩征平来找居骁目的很简单,是希望居骁劝劝孟超凡,换条路来走。居骁当时不能理解,年轻得对人间疾苦一无所知,答应了他,但多问了句:“你们两个在一起,有这么难?”
韩征平苦笑一声,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居骁只跟孟超凡提过一次,孟超凡不听劝,反而对韩征平来找一个小孩当说客的行为有些生气,跟韩征平吵了一架。没出两个月,韩征平就用皮带上吊了。
孟超凡当时跟着居上将出外勤出了一个多星期,回来的时候,不要说见上最后一面,连韩征平的骨灰都被家人接走了。
居骁的叙述没什么语气上的起伏,但祝星晨还是听得浑身发凉,忍不住颤抖起来,居骁伸臂搂住他,说:“他那时,应该有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只不过谁都没看出来。
祝星晨问:“这就是你说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对。”居骁说,“我很后悔。没能帮到他。”
很多事,都是之后才听说的,也有很多事,之后想起才见端倪。孟超凡很快就退役了,甚至比居骁爷爷还早一步,没服从组织安排,拿了笔转业费出去做生意。退伍之后,孟超凡的日子过得相当放`荡,0、1通吃,几乎是来者不拒,只在居骁面前还稍微有些正经。
居骁眼睛闭了闭,说:“你跟平哥,其实并不像。我当初没帮到他,所以后来很想帮你。”
祝星晨伸出手,盖在居骁眼皮上,居骁并没有掉眼泪,只是眼圈微微发热,睫毛轻轻颤动,让祝星晨手心有些发痒。
祝星晨问:“有照片吗?”
居骁把祝星晨按在他眼睛上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找了找。
居骁是翻拍的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画面上有居骁和几个年轻士官。居骁站在中间,看样子不过十三四岁,身量还远不及身旁的孟超凡。孟超凡一手搭着居骁的肩膀,一手搂住身边另一人的脖子,笑得真心实意。被孟超凡搂住的人,在一帮晒得黝黑的小伙子中间白得亮眼,微笑的唇边露出一颗酒窝,推平的头发和笔直的身姿,又给他平添几分英气。
“我不知道凡哥为什么觉得你像他,”居骁说,放大孟超凡和韩征平的样子给祝星晨看,“你们完全不同。”
居骁握紧了祝星晨的手,说:“你今天愿意来问我,而不是选择问凡哥,我很高兴。”
祝星晨任由他握着,其实今天不问孟超凡,有一半原因是照顾到孟超凡的心情。就算孟超凡装得再轻松、再放`浪,祝星晨也不愿意揭开孟超凡披了那么久的伪装,戳到他心里藏得最深的那块伤疤。
当然还有一半原因是,这些事,总要归居骁和自己解决,自己信也好,不信也好,都要先听过居骁的解释,而不是外人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层居骁也察觉到了,甚至还为此感到高兴。
见祝星晨没抽回手,居骁更是得寸进尺,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还拿大拇指轻轻去蹭祝星晨的虎口。
祝星晨被他蹭得半边身子发酥,他受不了居骁这样,明明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但这种从没有过的亲密姿态,却让他内心鼓噪不已,甚至还硬了几分。
气氛正旖旎间,居骁肚子忽然“咕”地响了一声。
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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