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见了。
如果这里是养鱼池……
元娘冷静下来,慢悠悠地站稳,挺直背,这才发现水面仅到胸口。如果她站直,就不会淹死。可之前她看不见又太慌张,拼命拍水失去平衡才差点害死自己。元娘有些郁闷,但没再继续发愣,从池子边爬上岸,湿淋淋地往清凉院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她隐约能听到笑声,但她一查看,笑声便消失了。
人人都若无其事地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仿佛是她疑神疑鬼。
但她偶尔能够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
“你看元娘那个样子,真狼狈。”
“好好笑!”
“果然是傻子。”
“这种人也能留在府里吗?”
“太给少爷丢脸了。”
元娘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尽力无视那些声音,回到清凉院,扫地的丫鬟还在扫地,但扫帚在抖。
扫帚自己当然不会抖,是肩膀带动它抖。肩膀也不会自己抖,是丫鬟们在笑。
元娘目不斜视地走回卧房,将门关紧,面无表情地脱掉湿透的衣服,拿毛巾擦干身体,换上新的侍女服。她在梳妆台前坐下,重新把头发解散,抹干,扎好。
她在凳子上发了会儿呆,把扔在地上的湿衣服装进木盆里,抱去洗衣房。
在洗衣房,没人笑她。
毕竟,当元娘面无表情时,很有气势,也很能唬人。这里都是犯错受罚的丫鬟,就算隐约怀疑她脑子有问题,也不敢学别人玩什么落井下石。她们熟悉这四个字,但她们通常扮演的是被砸石头的人。
和元娘说话的小丫头很老实,接过木盆答应洗完了就给她送回去。
元娘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从小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给她。
盛森渊说麻烦别人时也要给点好处,元娘问该给什么好处,他就给她这个荷包。
小丫头本是怯生生的,看见碎银子眼睛一亮立马收好,露出大大的笑脸转身走了。
少爷真是教得对。元娘感叹道。
等她再回到清凉院时,扫院子的小丫鬟们终于完工了。
六个人,扫了两个时辰,可见有多仔细。
桃花把六人排成一排,一齐教训:“连扫地都做不好,府里养你们有什么用!”
元娘朝她走去,在她背后叫了一声。
桃花没回头:“有事?”
“我要跟你说话。”
桃花翻了个白眼,“都滚吧。”
把小丫鬟遣散,她扭头问:“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吧?”
“刚才是你推我。”元娘道。
☆、流言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陈述,元娘只是告知桃花而已。
在她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回忆她听到的笑声,想了一路,她很确定那笑声是桃花的。府里的侍女们平时说话声音很像,都是细声细气的,这是典型受过训练的声音。但人笑起来总是很难控制自己,大部分人的笑声都不一样,其细微的差别,元娘可以分辨,桃花的特别尖。
“你莫名其妙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桃花自然否认。
“那个笑声是你的,是你带我去水边,把我推下去。”元娘不受影响。
桃花冷哼一声,“那又如何?难道你想找少爷告状?”
告状。
这又是陌生的词。
元娘暂时忽略,她问:“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水?”她当时看不见,可桃花不是瞎的。
“那么浅的水,难道会淹死你?”桃花振振有词,“我只是想跟你开玩笑。”
“……”
“这种小事就没必要捅到少爷跟前了吧?”
“……”
“喂,开玩笑而已,你气性这么大?”桃花倒先生气了。
元娘不说话,是因为她在思考,她思考时必须专注,很难给予回应。而且她也不想给,她不喜欢桃花的语气,不想搭话。一番思考后,元娘才开口道:“我掉进水里,会生病。”桃花把她推下水,这是不争的事实。
桃花急了,“你怎么非要揪着这点事不放呢?”
元娘转身就走,“等少爷回来,我会告诉他。”
“你没有证据!”
“我知道,但我不会帮你瞒。”元娘想知道桃花为什么要推她,她不肯说,就让少爷问吧。
“喂!你!”桃花大叫一声,把她死死拖住。
二人正在清凉院的正中央对峙,她一嗓子顿时吓得不少打扫的丫鬟纷纷转眼看了过来。
桃花慌忙陪着笑脸给元娘整理被自己扯皱的衣服,等那些目光再转走,她才低声下气地道歉:“真是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开玩笑!可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你不是好端端的?又没出事。你没淹死,没受伤,也没有生病,不然你哪还有力气来找我的麻烦?”
这句话应该是道歉,可元娘总觉得听起来不痛快。
她的不痛快也体现在脸上,桃花立刻说:“行行行,我再郑重跟您道歉,元娘姐姐,全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人计较行吗?这就是一点小矛盾嘛,何必闹到少爷那呢?他在读书,不久要考功名,如果因为我们之间的摩擦影响了他的学业,你我谁担当得起啊?”
元娘摇摇头,她不明白告诉少爷怎会影响他的学业?桃花刚推过她,她不信桃花的话。
“好啦!”桃花死死扯着元娘的袖子,“是芙蓉说我可以耍你玩玩的!”
“是芙蓉让你把我推到水里?”
“是啊!”桃花眨眨眼,“她说,玩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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