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求死,我便成全你。」那小厮冷冷说道。
就当寂秋以为此人要用刀子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时候,他又道:「我不杀你,
把你置于枯井内,让你自己干渴饥饿致死,也省得造孽。」
「这是何意?」寂秋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众小厮抬着,放入一个木桶。
众人将她抬到井边,把木桶绑在井绳上,慢慢放入井底。
「你们、你们怎能如此欺辱我?给我刀!我要现在就死!」寂秋尖叫道。
井底又黑又冷,寂秋惊惧难当,不停地发出尖叫。她用头撞击井壁,却终究
不能死去,只感觉疼痛。她用手抓住井壁想要爬上去,也是徒劳。
「你们这群贱人!畜生!让我上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畜生!」
寂秋不顾矜持,大声骂着。不知过去多久,她的嗓子哑了,再发不出声音。
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疼得要命。她想喝水,井底却一点水都找不到。
正在这时候,头顶传来那个为首的小厮的声音。
「小丫头,你骂够了,还是嗓子喊不出来了?想喝水吗?让各位哥哥给你点
甘霖吧!」
说着,为首的小厮带着其他几个小厮,一齐掏出那话儿来,对着井里撒尿。
原来,为了戏耍寂秋,几人都憋了一泡尿,只等着一起往井里撒。
「你不是说我们畜生嘛?被畜生的尿浇一头,感觉如何?」
「呜呜……」寂秋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尿液浇了一身,衣服都湿透了,却只能
抱着头蜷缩成一团,低声呜咽。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夜里,不能发声的寂秋渐渐冷静下来,回顾着最近发生
的事情。师兄的背叛是她不能承受的,她恨那个骗了她的身体又骗了她心的师兄。
但是或许这就是她背叛了师父,违背了佛法的报应?
寂秋感到饥渴难耐,感到生命在一点点从她体内流逝。被那群猥琐的小厮调
教成一个合格的妓女,然后被送到先生开的青楼里去mài_yín,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
的。可是……倘若就这样死在这个枯井里,她不甘心。
第二天一早,几个小厮又来到井边撒尿。
「下雨喽!下雨喽!」他们一边尿一边说。
被一群俗人村夫扔进枯井,尿液淋头,如此的凌辱让寂秋崩溃不已。更让她
心智崩溃的是,她发现自己正仰起头,张大嘴,接着那些尿液喝下去——她实在
是太渴了。
「小秃驴,各位哥哥的尿好喝吗?」那个肥胖猥琐的小厮戏谑地说道。
喝了两口尿液的寂秋羞耻地低下头。
「呔,接着!」为首那个小厮扔了一个发霉的窝头在井里。寂秋没有伸手去
拿。
「这小丫头,还挺倔。」为首的小厮嘀咕着走了。
第二个夜晚,比昨夜更加寒冷而漫长。寂秋把那个窝头捡起来,硬塞进嘴里,
囫囵地咽了,在井底的寒气里瑟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乡中,师兄
对自己仍是往日的怜惜疼爱,两人缱绻缠绵,难舍难分。
「师兄,你仍是那么俊俏。」寂秋喃喃说道,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喂!喂!!你死了吗?」
沉浸在美梦中的寂秋被头顶上焦急的声音叫醒了。又是那个小厮。
「咳咳!」寂秋勉强发出两声咳嗽。
「你若是想活,就坐到那个木桶内,我们好拉你上来。」
寂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井里,被一群小厮拉了上去。
「你果真撞墙了?我只道你是假意要死,求我们放你呢。」为首的小厮看到
她额上带着血的伤口,吃了一惊。
「哎呀,欢儿哥,这一身尿骚味可真难闻,咱给她洗洗吧。」肥胖小厮捂着
鼻子说道。
「对,是该洗洗……不,先给她擦点药……我看应当如此:先给她喝点水,
然后给她擦点药,再给她吃点东西,把她带到我屋里,给她换身干净衣服。」
意识模糊的寂秋被小厮们拉扯着,完成了这一系列事情。直到她躺在一张柔
软的床榻上,被为首的小厮喂了一碗温热的梨水之后,她的意识才开始恢复。
「小丫头,你有名字么?」那个为首的小厮问她。这人生得高大健壮,身材
魁梧,脸庞宽阔,像个武夫。
「咳咳,我叫寂……小秋。我叫小秋。」寂秋用沙哑的声音说。她感到过去
以及今后的日子都罪孽深重,断不可再称法名。
「我叫欢儿,你以后得叫我欢儿哥。这几人是我朋友,乐儿,麻子和癞头,
也是小厮中管事的几个。」
欢儿指了指他身后的几个人,其中包括那天挨了小秋一个耳光的胖子。小秋
对着这几个人,微微点了下头。
「今日你就在我床上休息,我和麻子睡去,不烦你。打明儿起,你就要开始
服侍各位哥哥就寝,你可愿意?」
小秋垂下眼帘,神色黯然。
「小丫头,不要再自戕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你这等姿色,以后兴许
遇着哪个贵人,收做侧室,也未可知。」欢儿回头叮嘱小秋一句,便带着众小厮
出去,又锁了门,防着小秋跑出去。
以后的日子如何呢?小秋不敢去想。单纯善良的寂秋已经死在那个井里了。
也许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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