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会对明做出任何失礼的事。
泠在蜜的左边方向,距离她们将近一公里。泠透过位於右脚前的缝隙,确实
接收到讯息。他得觉得蜜多虑了,而明也会同意他的看法。在泠的心中,蜜的自
制能力还远超过他们的创造者。
而为避免任何意外,也是为了服从领袖的命令,泠还是暂时停下手边的工作。
呼一大口气的他,瞬间变得透明。在仔看过手边的镜子,确定法术运作正常后,
他使劲一跳。瞬间从原地消失的泠,开始在肉室内冲刺。他的时速一下就超过八
十公里,而在三秒之内,他的时速加速至两百公里。与空气摩擦出的声响,与他
起跑时对地面造成的震波,都引起丝和泥的注意。一直到泠用和蜜同样的方法传
讯息过去,她们才确定不是有什么入侵者出现。
而丝和泥在得知蜜的担忧后,也无法完全感到放松。咬着牙的丝,看来尤其
紧张;她不认为蜜喝酒后会失控,也不担心泠的行动对两人会造成任何妨碍。重
点当然还是在明听过蜜的话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丝当然希望她们的关系变得更为亲近,但万一是变得更为疏远呢?以一个十
六岁的女孩而言,明这段期间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丝想,使劲抓着自己的大腿。
这阵子,丝只沉浸在幸福中,几乎是完全没想像过这种情况。她可是把明带来此
处的人,竟一直逃避如此重要的问题。而想到自己一开始和明见面时,心里的确
有要想一个人佔有明的念头,更是让丝觉得十分惭愧。
泥微笑,把丝抱在怀里。她要丝别为她们担心,「明和蜜都比我们成熟多了。」
泥说,右手摸丝的头。接着,泥以左手轻拨丝的双臂,要丝别把自己的两腿都给
掐到淤青。丝吸一口气后,整个人瘫软。她半睁着眼,把头靠在泥的大腿上。泥
一边微笑,一边用双手轻揉丝的头。丝觉得很舒服,也很快也露出微笑。
泠规律吐息,尽可能把体内的热气给从口鼻散出。在等到距离够近时,他伸
出双手、使劲一跳。下一秒,他的速度慢下来。不仅如此,飞在半空中的他,整
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好像不只是他的质量、动能改变,连脚下的重力都消失似
的。当他以跪姿着地时,那声音小得只有蜜才听得到。
泠现在距离她们不到二十公尺,明完全没发现。而才刚落地没多久,他又以
另一个法术将自己的意识以手指送出。像是一个迅速织网的蜘蛛,他双手紧贴地
面,让自己的感应范围持续扩大。不到半分钟,明和蜜的心跳、呼吸、肌肉,甚
至脑波等资讯,都在泠的掌握中。做好守卫的工作,泠想,双眼的光芒缩得快和
针尖一样小。
蜜点一下头,对泠表示满意。明也多少能察觉到周围的一点变化,但以为只
是蜜稍微调整一下这片区域的温度。
蜜晓得,实际描述起来,必定会是很长的一段故事。但她不漏掉太多细节,
只好期盼明也有一样的想法。在喝下第七杯酒后,蜜沉默近一分钟。她闭上眼睛,
呼出一股既甜又烈的气息,开口──
我一睁开双眼,看到的尽是一片浅绿。起先,我以为自己是被困在沼泽之中。
然而,我却可以呼吸。我明明有感受到浮力,却吐不出多少泡泡。光这样就足以
确定,我不是泡在水里。
在距离我三个手掌宽度的前方,有一片浅绿色的薄膜。除此之外,我还被一
堆深绿色的肉块包围。虽然无法得知整体外型,但我晓得,自己是在囊中。我待
在一个活物的体内,这表示我离所谓的「出生」还有段距离。
尽管囊里没有多少光线,我还是可以看到薄膜外的景象。过快半分钟后,我
确定距离这边大概六步之外的前方,有个身型高瘦的人。他坐在一张木制椅子上,
背对着我。
面对书桌的他,两边叠有几十本厚重的书。她两手枕在脑后,而桌上的羽毛
笔却在动,这是我无法理解的景象。当时我猜想,应该是有几条细线在控制;然
而那只笔的动作又是那么的细緻、有力,好像那个人还有一只隐形的手在负责操
作。他除了盯着桌上的纸张外,偶而也会转头注视右手边的另外几锅东西。
我把眼睛瞇成一条细缝,想看得更清楚一些。那时我就隐约感觉到,自己的
双眼在基本结构上,可以随我的强烈意识而有所改变。我很努力尝试,却很快就
遇到瓶颈。即使我能突破黑暗,看到那张桌子上的研究器材,却还是看不清
楚那几本书封面上的文字。
我晓得那个一连绕好几圈的管子叫浓缩管线,也知道底下的玻璃制品叫烧杯。
如果我能看清楚书背上的字,或许念得出来。我明白自己除了思绪清楚外,还拥
有不少知识。光这样,就足以我彻底不同於刚出生的小婴儿。
然而,我却不确定知识是从何而来──这感觉有点怪,而且很难描述得清楚。
与其说是没有真实感,不如说是我有一大部分的意识基础都太薄弱。虽然满腹疑
惑,但我却不着急。我猜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就透过我眼前这个细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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