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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户部向她发难是意料之中,但连中书门下都上赶着要把这件事推上朝堂……中书令沈翰哪儿都不靠,只忠于父皇,他附议,应该是单纯地认为,身为储君,自己的品行绝不能出这么大的瑕疵,必须给出一个交代。而门下省……纪家是见风使舵,趁着元紫琰打压自己顺带踩一脚呢,还是本身就参与了这件事呢……
朱茂见楚珺在前面一个人走着,赶上几步,上前行礼。“殿下,这次的事……还是由刑部审理稳妥些。”
楚珺笑笑,“所有人心知肚明,你是本宫的人。让刑部审,本宫的清白就要变成不清白了。”
朱茂跟着楚珺慢慢向宫门走着,“臣明白,这样是授人以柄,可现在殿下的声名不能出一点岔子,大理寺会不会……”
楚珺道:“姚合是个聪明人,会秉公处理的。他还是孟党的时候,都不敢把本宫得罪死,现在更犯不着为了在这件事中还没露脸的盛安公主,而开罪本宫。”
朱茂慢慢点头,“是,臣明白了。”
两人一路走着,快到宫门时,楚珺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朱茂见太女突然不说话笑起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等在宫门口的武国公世子。
楚珺也没避讳朱茂,直接迎上去,“等久了吧?今天稍微耽误了一会儿。”
卫珩笑着牵起她的手,“没多久。我估计今天会晚一些,所以迟了点出来。饿了没?”
楚珺道:“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回去就用膳。我出来的时候吩咐过了,准备了你喜欢的绣球乾贝和蟹粉狮子头。对了,膳房还新做了几种点心,你回去尝尝味儿……”
楚珺听了就馋,拉着卫珩就走,“快走快走,回宫用膳。”
楚珺走了几步,才想起还有个朱茂被自己丢在后面,回头道:“朱大人见笑了。”
朱茂一揖,“不敢。”他直身笑笑,“殿下和世子快回宫用膳吧,臣告退。”
楚珺听出了朱茂话里的揶揄,笑着摆手道:“行,那本宫先走了。”说完便上了马车,倒像真的着急回去用膳似的。
卫珩将车帘放下,翻身上马,向朱茂一点头,打马离开。朱茂忙躬身回礼,送两人离开。
此时正是下朝的时间,在楚珺前后都有不少下朝出宫的朝臣。卫珩在宫门口等楚珺的这一幕,许多朝臣都看见了。
这才传出雍州那件事,两人怎么一点没受影响、还感情颇好的样子?
有人憋不住,凑到朱茂跟前问道:“朱大人,太女与世子……似乎没有置气的样子啊?”
朱茂看了这人一眼,认出是太常寺卿,淡淡道:“太女与世子一向伉俪情深,王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太常寺卿赔笑道:“朱大人,方才宣政殿的事……”
一个声音自后传来,“王大人,方才在殿中,太女已经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是奸人构陷,王大人此时仍有疑虑,是怀疑太女之言有假?”
朱茂回头,见来者是东宫詹事孟蔼,向他一拱手。孟蔼还了个礼,“朱大人说呢?”
朱茂道:“孟大人说的正是。”
太常寺卿暗叫不好,忙道:“是下官糊涂了,二位大人教训的是。”
孟蔼道:“你我同殿为臣,说什么教训,不过是提醒王大人慎言罢了。毕竟有个词,叫祸从口出。”
太常寺卿连连应是,匆匆告辞了。
朱茂扫了一眼,见周围还有往这儿看的朝臣,便对孟蔼道:“孟大人,要我说,这年头趣事儿真多,不知是谁,用这种有失身份的下作法子,就想往殿下身上泼脏水。”
孟蔼道:“朱大人,我看这更有趣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竟然还有同僚信以为真呢。”
周围许多想看热闹的大臣闻言,讪讪散去。
这日楚珺和卫珩感情如旧、并无嫌隙的一幕传出宫去,很多觉得太女向来亲厚温雅、世子端重磊落,对传闻本就存疑的人,愈发觉得这件事是有人背后作祟。一时间,传闻的风向不再一边倒,而是出现了两派分歧。
楚珺听得知,对卫珩笑道:“嘴长在人身上,二皇姐再怎么派人散播,终究没法收买所有人啊。”
似乎是为了反驳楚珺这日在朝堂上的坚定言论,这几日平都又悄然传开另外一件事:武国公世子与太女的早就形同陌路,世子早在外私纳妾室,而太女最近也带了一个极善抚琴、面容清俊的年轻男子回东宫……
这个说法传到东宫,曾鸿等人看陈易的眼神都十分微妙——这个太女的“面首”,说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陈易自然也听闻了这个说法,来向楚珺请辞,楚珺没有答应。
“你现在走,倒像本宫被说中、心虚似的。你不用管那些闲话,本宫会处理。只委屈你暂时待在东宫不要出去,免得遇到什么意外。”
陈易见楚珺态度很坚定,躬身道:“给殿下惹来麻烦,殿下不罪已是大恩,怎敢受殿下一句委屈?殿下放心,草民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哪儿也不去。”
陈易出去的时候正遇见往进走的卫珩。卫珩的目光锐利冰冷,薄唇抿得笔直。陈易倒没有露怯,恭敬地向卫珩行礼。卫珩只看着他不叫起,陈易也不出声,就那样跪在地上。半晌,卫珩道:“起来吧。”说完转身就向里走。
陈易缓缓起身,望着卫珩的背影消失在内庭,这才转身离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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