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乐意谁都得低头听陛下的。否则……”季贤达不在意的勾勾嘴角。
就知道杀杀杀,李慕君对季贤达的想法非常清楚,不过这一次大夏的朝堂怕是要见血了。可是激化士绅和皇室的矛盾是不行的,还是要想法子尽量平稳的达成目的。
“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微臣来有什么吩咐?”听到皇帝宣召,张聪文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刻前来见驾。
“张爱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李慕君声音和缓,随手指了指堂下的椅子,继续说“朕如果没记错当年张爱卿也是状元及第,只是当庭跪请父皇希望能入刑部,哪怕做个八品照磨也愿意。”
“当时先皇还好笑的问微臣,放着翰林院从六品的修撰不做,为何要去做八品照磨。”说起当年的事,如今年近五十的张聪文满脸留恋的笑容“微臣那时候还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当庭斩钉截铁的说‘学生终身只一愿:愿天下人贤者安居,恶者伏法’。”
李慕君忍不住露出笑容:“如今呢?”
如今?张聪文的笑容淡了些沉重了些,不过依然笑道:“微臣不敢说手上过去的的案子,量刑都合国法,但微臣敢说手上过去的没有冤案错案。”
人都要像现实低头,张聪文这样已经是极其难得。李慕君赞道:“所以百姓们都知道刑部有个青天张老爷。”
“微臣惭愧,着实惭愧不敢当”张聪文脸上露出羞色“都是先皇圣明,才让微臣能有今天。”
李慕君吩咐宫人上茶,然后才另开了一个话题:“朕今日召张爱卿来是想问一件事。”
“陛下请问”张聪文连忙站起来弯腰揖手。
李慕君笑笑:“张爱卿坐着说话”
张聪文又行了一礼,才半坐到桌旁,凝神听皇帝问话。
“朕想知道张爱卿可否知道从开国到现在,每年全国有多少案子,能否画一张数量图来。”李慕君大概说了下时间为横轴,数量为纵轴的画法。
张聪文不亏是热爱自己工作的刑部尚书,明白皇帝的意思后当场就画出来了。李慕君也是尤为佩服:“张爱卿竟然把九十三年的案件数量都牢记在心里。”
“微臣是管这个的,只是……”看着画出来一目了然的图,张聪文有些难过“只是明明是太平盛世,君明臣贤,为什么犯案的人越来越多。”
是的虽然不明显,但是能看出来,从三十多年前那条线随着时间的增加,在慢慢上扬。
季贤达用食指敲敲那张图:“想想最近朝上什么事最热闹,张大人自然就明白了。”
最近最热闹的是罚没官员多余田产,这不归刑部管,自然算不到刑部的案件里,再说从三十多年前就开始上扬,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慕君慢慢的开口:“土地兼并,穷人无地可耕。”
“可是地总在哪里,他们可以租种。”
“现在的情况还不算严重,大部分百姓还多少有些田地。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算可以租种可是双重征收下,百姓家无余粮一旦天灾人祸,张爱卿以为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哗变、民乱?张聪文有些不明白,这样的太平盛世,皇上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聚沙成塔,聚水成涓。真到出事才发现就晚了。”
居安思危,张聪文终于回过神:“陛下圣明”
“说起来这次朝堂之乱,似乎没有波及到刑部?”李慕君问道。
张聪文笑的自得:“微臣最恨不守国法之人,因此能在刑部挂上名号的,都是微臣一一查验过得……说起来这多占田地的事现在都没人在意了。”
说完他苦笑一下:“幸亏微臣老古板,这次刑部才能全身而退。”
“别看微臣,微臣家从来奉公守法。”发现皇帝看自己,季贤达连忙表现清白。
张聪文笑道:“正是,镇国公府是京城勋贵中最干净的。”
“如果朕要天下重新丈量土地,核对户户田产,两位爱卿以为如何?”李慕君神色平静的问道。
皇帝话音刚落,季贤达就拱手说道:“这是稳固国本长治久安的好事,微臣身为摄政王一定全力支持。”说完他看向张聪文,这不是小事如果能拉来整个刑部支持最好。
张聪文坐着拱手苦笑:“遇到陛下这样睿智天成的少年天子,是微臣的幸事。可是陛下此事谈何容易,且不说这圣旨能不能发出去。就算发出去,陛下知道这天下有多少富户豪绅。微臣知道山西有一家姓刘的,人称刘山西,他祖上有做过户部尚书的,据说他家的良田有十几万亩。”
季贤达弹弹衣袖:“犯了国法还不服,当大夏养的衙役捕快士兵都是好玩的?”
“陛下还是要三思,这事不但满朝文武反对,天下的富户豪绅更是不会同意。”张聪文皱紧了眉头,这件事太大,搞不好会激起民变。
☆、较量
李慕君瞥了一眼张聪文,淡淡的说:“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只要百姓安稳天下便安稳。此事乃是大夏之疾,必须趁着还不严重把病根拔了。”
“张爱卿在刑部审过多少案子,难道遇到阻碍便是退却?”李慕君平静的问。
那些压力怎么能和这件事相比,那些事大不了他一个人丢官送命,可这事搞不好会动摇国本。张聪文满脸难色。
“这天下不是朕的,也不是那些富户豪绅的,这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想要大夏再得百年盛世,这件事必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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