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康一边说,一边把几粒药丸塞到季贤达嘴里。
“季爱卿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挪动?”
听到季爱卿,钱益康才意识到自己半天在和谁说话,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就地行礼:“微臣失礼请陛下赎罪。”
“钱爱卿不必惶恐,医者若都如钱爱卿这般,才是天下人的福分。”
李慕君这话也没错,世上的医者要都像钱益康一样一心钻研医术,眼里只有病患,那当真是天下人的福分。
“季王爷这样醒不来,多养两天也挺好,要挪出这里最少三五天,要抬回行宫……”钱益康想了想来时的颠簸“最少二十天。”
这么长时间?李慕君皱眉,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们回去宣你来可有遇见母后?”
“遇到了”钱益康略一犹豫又说“有一个说太后派人在山里刺杀季王爷,然后话没说完被另一个捂住嘴。”
欲盖弥彰……李慕君心里闪过四个字,这样的话兰太后会怎么想?
“太医,我家将军怎么样了?”暗洞上边传来武元通焦虑的声音。李慕君抬头发现暗洞边上趴了一圈人往下看。
☆、喂药
“幸亏及时,不出意外是可以救回。”钱益康抬头应了一句,又说道“现在拉我上去给将军熬药。”说完钱益康走到一边,好在他身上的绳子没有解开,不一会便悉悉索索的拉上去,然后是他的药箱。
钱益康一上去便被一伙当兵的团团围住,七嘴八舌问东问西。这些血战过沙场的汉子,为了自己的将军,态度谄媚有眼色,只消钱益康一个眼神就知道让道点炉子。
上边七七八八的声音,传下来的便有些模糊,李慕君跪坐在季贤达身旁,用干净的帕子把他脸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
阴暗潮湿的坑洞,虽然有篝火,比起外边的明亮依然是昏暗一片,李慕君神情专注的做着手上的事情,直到季贤达的脸干干净净才停手。
兰太后会怎么处理,自己要怎么应对?李慕君神色平静,心里却在慢慢思考。陷入沉思的皇帝,直到鼻端传来浓浓的药味才回过神。
“陛下微臣为将军熬好药了。”钱益康端着药碗身上依然绑着绳子。李慕君接过药碗,发现里边有一个长柄细勺。
“这个勺子是专门为昏迷的病人准备的,用这个不容易呛。”看到皇帝注意勺子,钱益康解释道。
“不容易呛,就是还有可能呛到?”李慕君转了转勺子慢慢问道。
“是的,季王爷伤了肺,决不能呛到否则……”钱益康顿了顿“要不然还是微臣来吧。”
“你有经验?这勺子这样细小,什么时候可以喂完?”
钱益康皱眉,他哪有什么经验,不过就是对人体比较了解罢了,不过他忽然想到一点:“季王爷昏迷的时候谁给喂得水?要不让他继续来。要快点,药晾了效果不好。”
李慕君垂目慢慢的取出勺子递给钱益康,不等钱益康要碗,自己喝了一口热乎乎浓苦的药汁俯下身。
随着皇帝慢慢俯身,钱益康的眼睛越瞪越大。他呆愣的看着皇帝,整个人化成雕像。
李慕君慢慢喂完一口,起身却发现愣愣看着自己的钱太医,她神色平静,语音清冷:“钱爱卿回避。”说完又含了一口去喂季贤达。
化石样的钱益康僵硬的转身回避,原来还可以这样喂药,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法子太好了!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昏迷病人的呛咳。
激动完自己的新发现,钱益康才想起一个小细节。他第一次下来的时候,皇帝握着季王爷的手,上去的时候皇上依然握着王爷的手,再下来皇上依然握着王爷的手。可以说皇上一直握着王爷的手……看样子皇上用不着自己了。
对于先帝曾经让他侍奉皇帝,好让皇帝有孕这件事,钱益康其实没什么感觉,不过现在皇上看中季王爷,钱太医还是松了一口气。皇上啊,那是容易那啥的?就算钱益康不在乎世俗,也还是有压力的。怪不得摄政王一直住在天顺宫……
“钱爱卿跟朕说说你们遇到太后的所有细节。”因为冲击太大正在胡思乱想的钱益康,忽然听到皇上的声音。
钱益康收拢心思,转过身把自己所见一一详细启禀。李慕君静静的听着,听完她问了一句:“韶将军自己主动请缨前来,没给太后说话的机会,几乎是挟持你们前来?”
“是”
李慕君垂目想了一会,抬头:“你上去,换武元通下来。”
“微臣领旨”
一阵悉悉索索武元通粗狂的脸出现在皇帝面前:“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跟邵春认识多少年了?”李慕君神色淡然。
“啊?”武元通楞了一下,这说了不久暴露了王爷的布置。
“欺君是死罪。”皇帝声音平淡。
不知道为什么武元通忽然有点鸿门宴的感觉,他瞄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将军。皇帝和将军的关系绝不是表面这样简单,绝不止将军说的要随时保护皇帝所以住在皇宫里。
武元通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他们听将军的,将军一定听皇帝的,所以……有什么锅还是让将军背比较安全。
“陛下,不是末将不肯说,是将军不让说。”武元通毫不犹豫的卖了季贤达。
那就是认识很久了,李慕君没什么表情的继续问:“和邵春一样从北境回来,最后到禁军当差的有多少?”
武元通头低的更厉害:“陛下等将军醒来问他吧。”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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