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大堂里的宾客陆陆续续离开了。那男人独自饮茶,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楼上苏云的房间,神色警觉。这时,有一个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走进了客栈,在那两撇胡子的男人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悄声交谈了起来。
白衣少年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苏云的房间,问道:“你确定人就在楼上?”
胡子男说道:“千真万确,虽然他行事十分小心,中途甚至换过马车以防跟踪,不过却骗不过我的眼睛,我毕竟跟随他多年了。”
白衣少年道:“好,那我守在这里,你快去通知其他人。”
胡子男二话不说,拿起行囊迅速走出了客栈。
……
苏云的房中,氤氲着淡雅香薰。
云有海理了理衣服,恭谨行礼道:“江姑娘别来无恙,在下遵守承诺,来赴您的约。”
苏云欠身还礼,态度客气,但眸子清冷:“阁主请入座。”
云有海潇洒入座,还不忘抚弄整理一下倾泻在肩上的长发。
苏云见他一副从容悠然、志得意满的样子,挑眉问道:“看来阁主事情处理得相当顺心哪?”
云有海将折扇甩开,风度翩翩地扇着风:“嗯,多亏了姑娘妙计,事情进展地很顺利。”
苏云浅笑:“那还得归功于阁主手段高明。”
他将扇子一收,桃花眼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说这些了,我可是来和姑娘您做买卖的。不知姑娘要找何人?”
苏云对着花梨使个眼色,花梨从柜子里取出一副画。
云有海将画展开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这……难道姑娘在与我开玩笑?”
花梨剜了他一眼:“谁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苏云一个眼神飞过去:“不得无礼!”她兰花指翘起,给云有海斟了一杯香茶,娴雅道:“阁主,这个故事还得从我小时候说起,且听我慢慢道来……”
云有海侧耳倾听,时而蹙眉沉思。
待苏云说完,花梨从床底取出一个檀木箱,打开后呈给云有海,里面的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苏云从容道:“阁主,我们远道而来身边只带了这些,请阁主暂且收下。事成之后再奉上黄金百两。”
“哦?”云有海抬了抬眉毛,他的眼睛瞟了一眼檀木箱,思忖道:没想到这美人儿出手比我还阔绰!恩,既漂亮又聪明还他妈有钱,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老子一定把你追到手,就算追不到抢也要抢到手!
不过,心里虽是千回百转,面上不动如山。他用扇子在檀木箱的盖子上轻轻一敲,将箱子合拢。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娘也太小瞧我云某人了。在下所求不过是姑娘能为我抚琴一曲,那云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本座非要天天缠着你,让你弹琴教曲,咱们俩没事儿再谈谈情,弹着谈着,还怕你不对我日久生情?
花梨柳眉又皱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银子咱们小姐有的是,找人办事,哪会稀罕那几个钱?可他居然色迷心窍不要钱,反倒肖想小姐!小姐何其精贵,哪能让人家呼来唤去的?这色胚真是得寸进尺,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不过,他偏偏又长得这么帅,还真有些不忍心下手……
苏云却笑道:“蒙阁主厚爱,奴家便为阁主抚琴一曲。花梨,取琴来。”
花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不过也只得依了她:越来越不懂小姐在想什么了。莫非小姐……真是看上他了?
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渐渐地,她凤眸微眯如入忘我之境,娇柳般的玉臂随着琴声起伏而轻盈摇摆,嘴角挂着一抹怡人微笑。云有海托着腮帮,如痴如醉:
美人如画,琴音如诗。我心荡漾,人生几何!
花梨在一旁看了,虽然不敢造次,但心中早已经把云有海骂了个千百遍:瞧这家伙成什么样子,一副色迷迷的馋相,口水哈喇都流了一地!亏得小姐还将他奉为座上宾,看得我心都塞了!
偶尔有一两个宾客经过苏云客房的窗棂前,不禁愕然驻足,侧耳倾听,仿佛有那么一瞬间都被这琴声勾去了魂儿。
裕兴客栈外,一群或执剑或背弓的官兵正飞速地靠近客栈,引得路人纷纷惊慌退避,他们迅速封锁街道,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客栈。
☆、大理少卿追来了
官兵中有七、八个弓箭手攀上客栈周围的屋顶,搭箭弯弓,居高临下严阵以待。量对方插翅也难飞!
方才走出客栈的那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又回来了,他还低头哈腰地领着四个身着笔挺长衫的男子步入客栈之内。
为首那人健步流星,他身穿玄色锦裳,面容冷峻,身材丰伟。此人正是叶轩,他目光凌厉地将客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视了一圈,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而后面三个则是他的得力手下方力、丁凯和王龙。
他们几个并不张扬,只是静静地走向坐在墙角的白衣少年。那少年见叶轩过来,仰起头露出一个热忱微笑,唇红齿白,妖冶如花,不是冬宁还会有谁?
堂倌已经开始擦拭桌子准备收工,他见又有人进来,便走过来,面露难色:“客官,我们要打烊了,请改日再来吧。”
王龙却沉着脸,取出大理寺的腰牌在堂倌面前晃了一晃,粗嗓子低声道:“别做声,我们正在捉拿嫌犯。”
他转身,回头对着门口一挥手,一群荷枪提刀的官兵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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