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春才焦头烂额,先是想收拾细软欲逃跑,但大名府内外全是禁军的人,吕府周围全是眼线,怕是刚一出府门就会被盯上。
走投无路之下,他愤怒异常,直想起兵造反鱼死网破!可如今的状况,别说调兵,就是家丁部曲也不愿意跟着他干……无论多忠心的人,叫他们明摆着去送死,通常也没人愿意干!
他极其怨恨、极不甘心,要死也要拉人垫背!
终于想到了法子。吕春才恨符家背信弃义,抛弃他自保,连面都不见的作为;而且祸事皆因符大娘子而起……准备拉符家一起死。
他最想拉的是皇帝郭绍一起死,反正皇帝比他的命精贵。无奈办不到,天子护卫实在太密,只能退而求其次。
数日之后,吕春才准备妥当,来到魏王府前求见魏王和卢侍郎,但等了半天无人理会。只引来一众当地围观的人指点议论。
吕春才深感世事炎凉,恼羞成怒,忽然大声嚷嚷道:“符家欲立国称帝,与我密谋造反……”
人群顿时哗然。
果然这么一嚷嚷,立刻有人出来阻止,让吕春才有话进府好好说。这下吕春才反而不进去了,只顾对着外面的人群嚷嚷,告状符家要谋反。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不多时,魏王府的侍卫出来将吕春才按翻在地,拿布团堵住了他的嘴,强行往府里拽。
这时一个文官抱拳对周围的人们说道:“此贼狗急跳墙,丧心病狂污蔑魏王。王府并非要堵他的嘴……”
大伙儿转头看吕春才的嘴已经被堵上。
文官继续道:“还请大名府有名望德行的人一起入内,作个见证。”于是他挑了一些穿袍服看起来家底殷实的人,请他们进王府旁观。
符彦卿闻讯,病都几乎被吓好了!愣是从病房里叫人抬出来,符昭序等人也到了正殿。礼部侍郎卢多逊也到场,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
符彦卿恼道:“你这反贼,污本王清名,可有实据?”
吕春才嘴上的布团一拔开,他便恼道:“魏王约我一同起事,为彼此信任无间,欲以符大娘子许我,两家联姻……”
昭序也是气得满面通红,指着吕春才道:“岂有此事,可有凭据?”
吕春才道:“撮合此事的便是魏王长媳张氏,张氏派其心腹婢女来吕家相商,不信问她。”
昭序听罢道:“简直是血口喷人,去把夫人叫上殿来对质。”
就在这时,一个白胖宦官走上前来,众人纷纷侧目。宦官道:“陛下有旨。”
所有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除了符彦卿坐着,其他人都躬身面对上位。宦官挺起胸膛,道:“官家言,魏王忠心、昭序忠勇,朕不疑分毫。大许国势之大,魏王之女已为皇后,又怎会有二心?”
符彦卿父子感激涕流,当众呼道:“官家明察秋毫,英明之主也。”
宦官走到卢多逊旁边耳语了几句,一直没吭声的卢多逊便开口道:“吕春才,你告魏王有二心,连陛下也不信,告状便无用了。你已当众承认居心叵测,意欲谋反!本官又查到你私藏甲胄,平素强取豪夺、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吕春才道:“我恶事是做了一些,但我刚才供词若要采信,那吕家和符家都要谋反!”
昭序咬牙切齿道:“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
卢多逊径直道:“数罪并罚也足够你死了,将吕春才押解回京问斩,吕家一族流放岭南,籍没其家产充公!”
卢多逊并未咬定吕春才是否谋反,因为证据不足。但他手里还有其它人命和犯律恶事,死一人,流放其家眷,已然能服众了。
……作为汉人仅剩的异姓王、外戚、大族门阀,符彦卿威望权势极盛,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皇帝的丝毫猜忌!
符彦卿在这事儿上简直谨小慎微!符家历经几朝的家势不衰,符彦卿死也不怕,最怕家族败在他手上。
张氏的婢女立刻宝被符彦卿的心腹悄悄关了起来。然后他们父子质问张氏和吕春才有何来往,张氏怕那奴婢受不住刑讯说出来,只好将她如何看不惯金盏、如何一时财迷心窍答应吕家,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次日,那奴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郭绍一直没亲自管吕春才的事,不过据卢多逊所奏,此人就是个豪强祸害,杀了也好。吕家富得流油,也能弥补国库入不敷出的窘迫!
是否真有谋逆之心倒无关紧要,吕春才不过是一盘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实力太小或许根本没想过要谋反,因为连跳起来也看不到的东西,通常人们是不会有欲|望的;就算吕春才志大才疏,脑子糊涂,他也对郭绍的皇位没有丝毫威胁。
毕竟吕春才比李筠等人差远了。
郭绍在行宫里听完卢多逊的奏报,点头应允。心下琢磨:这事儿只需死一个本该死的人,便可以了却了。
卢多逊告辞。这时王忠进来说道:“曹泰想见官家。”
“让他进来。”郭绍立刻道。
郭绍听说曹泰被张氏的人打伤,心里也关心……这宦官在郭绍心里又不太一样,不仅是个宦官,而且是“东京兵|变”时的合谋者!
但曹泰的身份毕竟是个宦官,郭绍再关心也不便以皇帝的身份亲自去“礼贤下士”。
那张氏居然殴打曹泰,郭绍心里也很不高兴。但那妇人毕竟是魏王的儿媳,郭绍也不太愿意随意去干涉符家的内事,准备算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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