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突然之间如此声嘶力竭地狂吼起来,把满江大哥、专家、女护士都给吼愣惊呆了,他们很是不解地看着我。
很快满江大哥就反应了过来,他有些生气地训斥我道:你吼什么吼?你老是光这么干坐着,我们都着急了,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进来的。
我能光干坐着吗?我在尝试别的方法。
专家听我说到这里,急忙问道:你在尝试什么别的方法?
我抬头看着他,刚想开口对他说,没想到他却提前开口了:你要明白,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一刻也耽误不得。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让你怎么办你就该怎么办,你要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比谁都重……
听到这里,我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我这还没说就招来了如此猛烈地批评,要是说出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我决定不再说了。
满江大哥问我:大聪,你是不是累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聪,你出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吧。满江哥边说边走了过来。
我又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用了,大哥,还是我来吧!
那个专家说:你要能坚持,就要按照我说的法子进行,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听到没有?
我知道这个专家是好心,是为了妮子好,他很敬业,我应该尊重他才是,我忙点了点头,说:请您放心!
看我回答的很是爽快,专家这才放下心来,他对满江大哥和那个女护士说道:好,那我们出去吧!
等他们都出去,将房门关上后,我不敢再用我自己的法子了,不然他们还会再闯进来。我如果再坚持用自己的法子,到那时候,他们就不会再这么客气了,首先对我发怒的肯定会是满江大哥。妮子是他妹妹,是他从小看大的,他把这个妹妹是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的。
我恼怒地看了看屋顶上安着的摄像头,气急败坏地又咬牙暗骂了几句,nnd,都是这个多事的摄像头惹的祸,操。
我低头看着妮子的右手,愈发伤心起来,她的右手仍旧那样松软地垂在床上。
我心中安慰自己:可能我的法子真的不行,总不能凭着自己的想象就坚信自己的方法得当吧。我决定放弃自己的法子,我伸出右手握住妮子的右手,又将左手合扣上,但却是将身子趴到了床头上,将嘴巴贴在了她的耳边,这样我就无法专心致志地将我的手心紧贴着她的手心了,更无法集中精力再传递心声了,只好将心声变成了话声。
但刚才满江大哥他们推门进来之前的那一瞬间,我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妮子手指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力度,虽然有些若有若无,更像是幻觉,但仔细回想,却感到总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感到真实存在,但那也是一瞬间的事,我也不敢打百分百的保票!妮子迟迟未醒,已经将我的那点自信心都快给吞噬没了。
没有办法,现实摆在面前,我真的无法再按照自己的法子进行了,不然,我可能连陪护妮子的机会都没有了。一旦惹起众怒,满江大哥一怒再加上那个专家一怒,很有可能会不让我再进到这个屋子里来,更不会让我再见到妮子了。
权衡了孰轻孰重,我还是老老实实按照专家的方法进行吧!
当我现在将心声变成话声之后,真的感受到话声不如心声来的丰富热烈。同样的一句话,心中所想的和说出来的总是似乎存在着距离,这距离有时大些,有时小些,急的老子有些顾头不顾尾,着急之心顿显,焦躁之情顿烈,本来说的很自然的地方话不时过度到普通话上去,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妮子以前曾多次嘲笑过我的普通话不够标准,让她听着很是别扭。但我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不时甩出几句普通话来,感觉妮子似乎快要从床上坐起来扁我了。
苦苦支撑到了晚饭时候,我已经精疲力竭。柳晨进来让我吃饭,但我已经没有了中午饭时的食欲,什么也不想吃。
吕哥,你中午时的表现多好啊,怎么现在又变回去了?
我一愣,懒洋洋地回道:我要是还像中午那样,你还不得再叫医生过来询问我一番啊!
她脸微微一红,道:吕哥,你别取笑我了。
我不再说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又道:吕哥,杏姐今天从这里出去后,跑到洗手间吐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这是被我气的,她今天将我狠狠地骂了一顿,她从来没有和我发过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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