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旅店里出来,妮子立即打了个寒颤,全身冷的竟有些发抖,我忙对她说:妮子,你不要硬撑了,快回去穿上皮裤,戴上皮帽子,小心感冒了。
不要紧的,走吧,我能撑得住。她说着便快步向前走去。
看她这样,我只好快步跟上。要尽快找到康伯父康伯母的家,进门之后,最起码不这么害冷了。
按照何队写下的具体家庭地址,我手里举着那个小纸条,开始按图索骥,边打听边找了起来。
由于人生地不熟,我和妮子只能是边打听边找,迎着凛冽刺骨的寒风,忍受着几近冻僵的低温,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找了过去。
在找的过程中,让妮子吃尽了苦头。从旅店里出来不长时间,她的腿就开始疼痛,接连几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我只好一步不离地用手搀扶着她。走着走着她的步子开始蹒跚起来,有时要直着腿走几步才能缓解疼痛,这让我心中更加惶惶然起来。但在这人民公园附近找康伯父康伯母的家庭住址,又不能打的坐车,只能是步行地找,要一步一个脚印才行,少了一个脚印都有可能寻找不到地方。我想背着她走,她坚决不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指也开始疼了起来,但戴着厚厚的皮手套,也尚能忍住了。
足足找了一个半小时,几乎围着人民公园转了大半圈,方才找到了康伯父康伯母所住的那个楼房的方位。
最后通过打听了几个行人,终于确定了康伯父康伯母的家所在的楼洞,看着这陌生又期待已久的楼洞,心情既激动又有些害怕起来,莫名的忐忑让心突突地狂跳起来,我扭头一看妮子,妮子的表情告诉我,她和我是同一个感受。
我们两个相互对望了一眼,眼神都是莫名的无助,但同时也是在相互鼓励对方。我伸手拉住了妮子的手,向楼梯迈去,但脚步却是犹如灌铅一般沉重,竟有些举步维艰。
由于我和她的心情都过于沉重,可能妮子的心情更加地过于沉重,她的手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用力使劲抓住我的手,使我的手指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
她一惊忙问:你怎么了?
我此时已经疼的呲牙咧嘴,忽忽倒抽凉气,但妮子不知道我怎么了,关切之下,手上反而更加用力地攥住了我的疼手。
我忙抬起另一只手来,指了指她攥着的我的那只手,低声道:妮子,你快点放手,疼死我了。
啊?你的手又疼起来了?她边惊慌地问边赶忙松开了手。
我疼的忙抬手甩了甩,想将那疼劲尽快甩掉,妮子伸手将我戴的厚厚的皮手套拽下来,用嘴对着我的手哈起了热气,边哈着热气边将自己的衣服撩了起来,把我的手塞进了她的怀里,忙不迭地问:这样好点了么?
我忙用力将手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说:不行,别把你的肚子冰疼了,你快将衣服扎好,小心受凉了。
气温实在是太低了,现在的气温比我们上午从机场出来时,还要更低。寒冷之下,妮子忽地打了一个激灵,忙将衣服扎好。我心疼地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以便让我的体温给她送些温暖,趴在她耳边柔声低问:你的腿还疼吗?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疼了。
但我看她隐隐的忍疼模样,我更加心疼起来,我知道她这是怕我担心,才这么说的。
我将妮子搂在怀里,站在这个楼洞里,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来往的人,看来天冷,都不出门了。
我忽地又想到康警花的家就在这个楼洞里,她从小生活在这里,她从这个楼梯上走了无数次。边这么想边向楼梯上看去,仿佛她就站在我和妮子的身边,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妮子,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口,低声说道:妮子,我们上去吧!
妮子点了点头,伸手又来拉我的手,待要触碰到我的手时,她又忽地想了起来,忙将手缩回去,最后双手挎住我的胳膊,和我一齐向楼梯上走去。
从来没有感觉到攀爬楼梯会是这么沉重,我和妮子每攀爬上一个台阶,感觉都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
近了,越来越近了,我和妮子终于来到了康伯父康伯母的家门口。
我和妮子是顶着巨大压力从楼梯上攀爬上来的,仿佛头上顶着几百斤重的大山,感觉都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我和她都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几口。
看着防盗门上的油漆脱落了很多,防盗门内的屋门上的油漆也是脱落了不少,显得萧条冷落,给人以浓浓的凄凉之感,我忽地眼睛湿润起来,一股莫大的悲哀袭来。扭头一看妮子,她的眼圈也红了起来,眼中水雾愈来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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