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春生跑了。
也许“跑”这个词不太准确,但在所有人心里,他这个时候出国就是跑了,被躺在医院病床上半死不活的边学道吓跑了。
一盘大棋,少了安春生这颗棋子,好几个棋手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了。
接到安春生离开松江的消息,胡溪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继续吸烟。
把手里的一支烟吸完,从身后桌子上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事情成了,谢谢你。”
放下手机,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点上,胡溪抱着胳膊继续一个人观赏窗外的城市。
安春生是胡溪给惊跑的。
刚才的电话,她打给了林向华。
林向华给安春生打那个电话,是胡溪授意的。
这也就可以说通为什么林向华这个级别的商人会把搅动漫天风雨的不宣之秘打电话跟安春生说,他的目的就是让安春生投鼠忌器,或者离开松江。
换个人打那个电话,安春生肯定会心生怀疑,但中年丧子的林向华去说,安春生只会认为他疯了,觉得他真干得出来,不会多疑其他。
胡溪和林向华合作多年,交情跟别人不一样。可是为了这次的事,她还是付出了很大代价,把手里的几个产业,便宜处理给了林向华。
林向华跟边学道有仇不假,可是他跟钱没仇。
况且边学道已然这个样子了,胡溪离开后,林向华一样可以消遣边学道。
这就是商人。
吓走安春生,帮边学道再争取一点时间,胡溪做到了。
尽管边学道看上去已经“废了”,但对这个她欣赏的男人,胡溪遵从本心,仁至义尽。
吸完最后一支烟,袅娜地走到门口,穿上外套,拎上包,直奔机场。
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走。
这就是胡溪。
………………
一个俗人,不经涅槃,不淬炼出一颗强大坚韧的心脏,没有直指本心绝不为人言外物所动的理念,怎么与豪杰比肩?
这个世界有太多优秀的人,但只有承受过系千钧于一发而不断的,才能成就伟大。
边学道再次离魂,就是系千钧于一发而不断。
他的灵魂,终究与这个时空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过去的一个月里,魂魄有无数次要彻底离体而去,都被他抓回来了,一直到彻底醒来之前,他稳固魂魄的手法已经驾轻就熟了。
在这期间,人是昏沉的,灵智却是清醒的。
神游中,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过去不是以前看到的过去,未来不是以后看到的未来,一个夹在中间的异类,如何自处?
………………
边学道醒了!
不是浑浑噩噩的醒,是神智回归的苏醒。
他躺在床上,转动眼珠打量四周。
房间里没开灯,走廊的光从病房门上的观察窗透进来,稍微适应一会儿,就能看清病房里的摆设布局。
病房另外两张床上睡着两个人,看侧脸,其中一个是李裕。
边学道想起身,才发现自己现在非常虚弱,只做了几个动作,心脏就砰砰跳得厉害。
他咬牙撑着想自己坐起来,可是力有不逮,弄得床响了几声。
听见声音,李裕醒了。
他抬头看向边学道的病床,一下坐起来,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
灯亮了。
另一张床上陪夜的人也醒了,是唐根水。
只看一眼,他俩就发现边学道跟之前醒来时不一样,那个时候的边学道,像是木偶傀儡,身上没有生气。
李裕吃惊地看着边学道,问:“你……你醒了?”
边学道虚弱地说:“扶我起来。”
唐根水也问道:“你好了?”
边学道说:“我活过来了。”
“真的?”李裕没顾得穿鞋,光着脚冲到床边,仔细盯着边学道的眼睛看。
边学道看着李裕问:“现在几点?有吃的吗?”
李裕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他伸出三根手指问边学道:“这是几?”
“你大爷!我饿了。”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李裕回身就要去拿手机,边学道喘着气说:“先别往外传,给我找点吃的,然后告诉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告诉边学道这段时间里来了不少人,发生了不少事。
边学道睡了一个月,精神足得不得了。
李裕和唐根水见主心骨醒了,也很亢奋。
三个人在病房里有问有答,从凌晨3点一直聊到天亮。
李裕和唐根水把来医院看过边学道的人,把有道集团的境况,把外面的一些传言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边学道。
对话的时候,李唐二人有种感觉,这次边学道醒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话时的语气,他思考时的神情,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他看人时的眼神,熟悉里透着陌生。
扭头看着窗外的天色,边学道问唐根水:“这么说,只有秦守和蒙家两个兄弟在上蹿下跳?”
唐根水点头说:“差不多是这样,安春生出国了,林向华也去了外地。崔建国和何建臣方面,我都派人盯着呢,没什么异动。”
边学道问:“监视美林大厦和派进去卧底的人,有什么收获吗?”
唐根水看了一眼李裕,说:“那个灵修班确实很乱,派去的人收获很大,有照片,有视频,尤其姓秦的和他那个大徒弟,跟不少女学员有染,其中几个还是官太太……这些东西扔到网上绝对是爆炸性新闻。还有,行健去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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