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这事并不是什么没影的江洋大盗做下的。
谢姝宁心里乱糟糟的。
陈氏一族,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下?
……
与此同时,海棠院内的陈氏心里头也是乱糟糟的,比起谢姝宁还多了分惶恐跟不安。她虽然自小客居谢家,跟着故去了的三老太太长大,但不论怎么算,都还是陈家的女儿,是陈氏家族的一员。
如今,陈氏几乎死绝了人。
那剩下的三个孩子,该如何安置?
陈家这些年来,本就人心不拢,再加上三老太太的死,事情愈加一发不可收拾。陈万元好赌,平日里只会斗鸡遛鸟,是极不成样子的角色,更枉论支撑门户。这些年来,陈家在外头的名声也一直不大好。
眼下出了这样的惨祸,竟是无人能帮。
看来看去,还得看谢家这门亲戚。
陈氏暗忖着,只怕不日长房就会出面将那三个孩子接来照料。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怕得紧。为何全都死了,偏生这三个孩子活着?旁人如何想她不知,但是她,只觉得这事不祥。她并不大愿意那三个孩子被接来谢家。
想着想着,陈氏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嗣子谢琛来,不由懊悔。
当初她怀着谢姝敏,悄悄寻人算过,谢琛的八字克她,一个不慎怕是就生不下儿子。
她原先还迟疑着,不敢深信。但后来出了回荔枝的事,就由不得她不信,没多久便央了三老太太做主,寻了个由头暂且将谢琛给送了出去。
结果这一去,便是数年。
他是要念书的。索性也就请了个先生跟去,在庄子上教他上课,每年只年节上才回来一次。
这孩子的性子,在她身边时并不十分讨喜,所以人一离了府,她也就不大记得他了。
谁知去年,宋氏却将他接了回来,留在了府里。
陈氏暗暗咬牙,猜不透宋氏在打什么主意。
她是跟着三老太太长大的,从来不做对自己无利的事。也断想不明白宋氏的心思。
深夜里,她思来想去,仍觉得自己缺个儿子。没了三老太太,再没儿子,她这一生难道就真的要在海棠院里老死?冬姨娘想得开。她却想不开!
天色将明,她才沉沉睡去。
潇湘馆中。谢姝宁这时。却已在着手起身。
她先母亲从惠和公主纪桐樱手中得到了宫宴的消息,纪桐樱便打发她早一日进宫,陪着说话。
谢姝宁当然推拒不得。
因而今日,她便该入宫了。
永安宫里,应当也早早收拾好了她的寝室。
若去迟了,纪桐樱定然会揪着她的头发骂上好一会。
谢姝宁只得一大清早便起身梳妆。又去了玉茗院同静养着的谢元茂请安。
谢元茂的病其实已经不大重了,每日里躺在那,也不过是喝喝茶看看书,日子惬意得很。谢姝宁就笑着同他说了几句话。又听着他摆出父亲的样子叮嘱着,“去了宫中,切记行事恭敬端淑,不可造次。”
“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谢姝宁半是敷衍地回了他的话。
她并不是头一回进宫,这些话,不说,她也都是知道的。
见了宋氏,宋氏倒没提什么,只留她用了饭,送她出门时才道:“书院那边的事已有了眉目,娘亲想着,等入秋,便送你四哥跟翊儿一道去。”
“崇熙书院那边竟应下了?”谢姝宁闻言,讶异地脱口而出。
江南崇熙,乃是西越第一书院。
延陵白氏一族,出过多位阁老,其子弟多在此书院就读。
由此可见,要想进去念书,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谢姝宁知道宋氏在为谢翊的课业谋划,却没想到那边竟真的会应下。
自家哥哥的水平,她心中清楚得很,莫说崇熙书院,就算是府里的先生对他的评价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虽然年纪还不大,可心思不在课业上,哪里会有长进。
按他的功课,是绝对进不去书院的。
她眉头一皱。
便听到母亲漫不经心地说道,“书院的屋子有些旧了,我便决定出资帮书院翻修一遍。”
这得是多少银子?
谢姝宁不由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想要告诉母亲,哥哥并不喜念书,或许可另辟蹊径为他谋划前程,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好。
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走正经的仕途,还能有什么前程?
难道要去行商?
这自然是不行的!
谢姝宁就将话重新咽了下去,转身上了马车,暂且挥别了宋氏。
因,宋氏心里也不担心,笑着将人给送走。
回到玉茗院,她就开始连同桂妈妈开始挑选ri入宫要穿的衣裳。
皇后还未大婚,如今宫里做主的依旧是皇贵妃。这场宫宴也是昔日端王府春宴的延续。
京都接二连三地出事,肃方帝当然就要拉拢人心,巩固地位。
选秀为其一,宴请外命妇官眷入宫是其二。
从古至今,这天下都是男.人的棋局,而女子,则是他们手中的棋。
因而这场宫宴,难度不小。
宋氏就忍不住感慨:“娘娘的日子,倒是愈加不易了。”
“正是……”桂妈妈附和着,转瞬却又提起了旁的话来,“太太,海棠院那边如今怕是没什么要用人的地方,绿浓那丫头是不是能先调出来?”
先前谢姝宁带了谢姝敏出来,却没有提绿浓,仍将人留在海棠院中。
宋氏听了就多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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