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故而遁入了空门。
她这般想着,既不显得惊讶也不觉得失望。
孟景春见她这反应,心想可能是自己的表达出了些问题,便又道:“他已然是出家了,现下又过得很好,我只是觉着,没必要再叨扰他了,你觉得呢?”
沈代悦听出孟景春话中的意思,孟景春无非是让她不要对陈庭方太上心,毕竟是已经远离红尘俗世之人,对他好奇只会给他徒增麻烦。
“我只是……”沈代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道:“我知道的。”她嘴上这样说,事实上却反而对陈庭方更是好奇,她想偶尔拜访应也算不得叨扰,若陈庭方不觉得是麻烦,她却是想常去看看他的。
孟景春却知只她乖巧,见她这样说,便也不多言。
恰在此时,圆慧小和尚匆匆忙忙从寺中跑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他抬头望望沈代悦,咧开嘴笑着:“师叔说给两位女施主带一些红叶饼回去,很好吃哒。”
他说罢便将食盒递过去,沈代悦看一眼身旁的孟景春,孟景春道:“收下罢。”她这才将布包裹着的食盒接了过来。圆慧小和尚摸了摸头,仰头看着沈代悦,道:“我觉着女施主甚有佛缘,女施主有空到寺中来听听讲经好不好。”
沈代悦抿了抿唇,看看孟景春,孟景春这回却没开口。
她最终只好客套道:“再看罢,代我们谢谢你师叔。”
圆慧小和尚同沈代悦招了招手,示意她低个头。沈代悦微微俯身,圆慧用手遮了嘴靠近她耳边小声道:“许多女施主喜欢我师叔的,但那些都是庸脂俗粉,少灵气,我很看好女施主的哟。且我师叔今日还特意送点心,可见也不是木头心,女施主不要灰心。”
他小声说完,心满意足地站直了身体,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合十礼:“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走好。”
沈代悦亦是站直了身体,淡笑了笑,将那食盒抱在怀中,与孟景春道:“嫂嫂,走了么?”
孟景春略担心,这小和尚三言两语便说得沈代悦瞬时开心了,也不知说的什么,难道这丫头当真对陈庭方上了心?可陈庭方……那是个无心的人啊。
沈代悦一个大活人,若她真动了心,孟景春是拦不住的。
孟景春念至此,觉着不妨再看看,也不多思量去徒增烦恼,便带着沈代悦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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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董肖佚正式入政事堂。一些场面上的拜访要应付,还有许多事都要去一一了解。先前政事堂诸事务均由沈英做主,现下却有一部分要逐渐移交给董肖佚。
沈英一一跟她讲清楚,不厌其烦说得很是细致认真。
但他言语中有些话,落在董肖佚耳中总有一些如释重负的意味,董肖佚忽然打断了他,问道:“你是打算辞官回乡了么?”
沈英唇角轻弯,合上手中簿子,直视对面坐着的董肖佚,道:“何以见得?”
“不知道。”董肖佚忽然看着他笑了笑,“感觉你对朝中这些事情已经倦了,如今像是强撑着一口气,我来接手之后,你便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你今日唠唠叨叨说了这么许多,好像急着明日就走一般。”
沈英闻言只淡笑了笑,未做解释,复打开簿子,低着头浅声道:“董大人想多了。”
“我是不是想多了你心中最有数。”董肖佚大约能体会他的心情,倦怠却强撑着也不知意义在哪里的心情。
气氛一阵沉默,沈英不急着与她继续说下去,自匣子中取出一枚章递给她:“这印信本是陈相所管,现下也交给董大人了。”
董肖佚接过去,那冰凉玉石握在手中只过了一会儿便带上了体温。
沈英起身给她倒了一盏茶:“有些凉了,将就喝罢。”
董肖佚抬头看他,忽道:“少年时你一腔抱负,现下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实现的有多少?”
沈英神色倏地顿了顿,沉默半晌坐了下来,只缓缓说了一句:“有那么几件。”
“足矣。”董肖佚轻叹出声,背往后靠,神情略显慵散:“人生在世能做成这样的几件事已是了不得的成就,史官那儿指不定都会记上几笔。念书时你那样聪明,固执得好似有自己的主见,现在看你这样,当时的所谓主见却又好像是——“要离开楚地,要成为与父亲不一样的人”这样单纯的愿想而已。”
沈英偏过头看一眼角落里堆积如小山的折子,眸色黯了黯,转回过,却又只是淡笑笑。年少时以为离开楚地的最好办法便是考出去,觉着一腔热血的最好实现方法便是做官,那时的因,造就了今日这样的果,如今细想,却觉根本不能推究。
“余生还长,有打算吗?”
沈英没有答她,将手边另外两本簿子递过去:“先看完这些再说罢。”
董肖佚接过来,瞥了一眼他眼角,忽感叹道:“你看起来比我年轻。”
沈英头也没抬:“本来就比董大人年轻。”
董肖佚笑笑:“一岁而已也好意思说比我年轻……”
“姑姑辈,且快成姑奶奶的人,还计较年轻不年轻么。”沈英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透着小心眼。
董肖佚关注点却在“姑奶奶”上,她倏地坐正,脸上竟有喜色:“孟景春难道已经?”
沈英似是诈赢了般,却说:“只有这个打算。”
董肖佚听了也只说:“你小心雷声大雨点小。”便低了头翻开手中簿子。
室内安安静静,沈英亦是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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