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有时看着也会心疼。
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局限,或是出身或是样貌或是智力,有时身处布好的局中无法获得自由,有时想要拼出一片天地只能苦苦求存,有时用尽全力却终归比不上旁人轻而易举获得的成绩。抛却所谓机缘巧合与幸运,现实终是现实,忍不下静心来看,仔细琢磨便发觉其中各种不如心意,只能拆解入腹,独自吞咽,各有结局。
董肖佚想通了,心亦舒坦得多。一展愁眉想一想开心的事情,身体也渐渐好起来。
她身子开始显怀时,孟景春却已快临近生产月份了。
孕后期难免累一些,她走路开始吃力,弯腰穿鞋也得磨蹭半天,盛夏将近,经常出一身汗,摇半夜的蒲扇,也总是热得睡不着。睡觉时侧躺着肋骨疼,只好拖过毯子揉成一团垫着。
所幸她也不娇气,沈时苓问起来,她便说没什么,沈时苓未怀过毕竟没有经验,孟景春这般说她却也信了。
产期将近,沈时苓已找好了京城口碑最好的产婆,连乳母也是提前给她找好了。孟景春越发懒怠,整理好的札子早就已付梓,她便更是无所事事。沈时苓却十分紧张,索性搬到了菽园来陪着她。
沈英前阵子的家书中说事情已处理得差不多,正在往回赶,应是能在产期前回京。
可又过了十日,算算产期也该到了,沈英却还未回京,想来是路上给耽搁了。
孟景春腹中的小家伙也像是算好了一般,父亲不回家便不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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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沈代悦便去了印社,拿到了已经印好的孟院判诊病札。她将几本册子装进书匣,正要拿去送给孟景春,然才刚到门口,便见多了辆马车。
她全然不知府上发生了何事,一想恐是嫂嫂要生了,便赶紧往里去。
产房单独用帘子隔了起来,素来从容不迫的沈时苓,此时却万分焦急地站在门口,走来走去很是沉不住气。
沈代悦刚进去,便被沈时苓给赶了出来:“大姑娘家的不要进产房。”
沈代悦便只好拎着重重的书匣站在走廊里候着,希望嫂嫂能平安顺利地产下孩子。
里头孟景春硬扛着,哼也不哼一声,产婆也是不慌不忙的,极有经验地说孟景春至少还要再等一个时辰才可能生得下来,叫沈时苓也不要着急。
沈时苓如何静得下心?她都快烦死了。
沈英这会儿居然还没有回来,自己夫人都要生了,居然让她一个人在里头吃苦,干熬着也没人可骂啊。
她焦急地在外踱步,暗暗骂了沈英与那皇帝几句,门口小厮报道:“相爷回来了,回来了!”
沈时苓刚抬头,便见沈英步子匆匆地往这边走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满脸倦容。想来也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这才赶得上孟景春生产这时候。
沈英紧蹙着眉,亦是很着急的样子,逮住沈时苓便问:“怎样了怎样了?”
沈时苓说:“还没生呢,产婆说还得再等一个时辰。”
沈英嘴唇干燥,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要进去陪孟景春。沈时苓一把拖住他:“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进产房呢?出去出去。”
沈英便只好在外与沈代悦一块儿等着。
等了许久,日头渐高,天气也燥热起来,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无端烦躁。沈时苓见沈英回来了,心也稍稍放了放,喊小厮去倒杯水来给沈英,便在屋中坐下了,她隔着布帘子同里头的产婆道:“怎么样了?”
产婆道:“快了快了。”
屋中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只听到孟景春的轻哼声,听起来很压制,像是预备着力气留到最后一般。
沈英知道孟景春的性子,这会儿在外面再也呆不住了,直接迈进了屋子,四五步便走到那帘子前,正要掀帘子时,里头却传出略低哑的一声阻止。
“别……别进来。”
孟景春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句,便将沈英挡在了帘子外头。
产婆见她不娇气也不乱哼,觉着这小娘子硬气,便对她很是和善,耐心地教她怎么呼吸什么时候该省力什么时候该用力。
天气本来就热,孟景春更是一头汗,攥在手里的床单都湿了。她深吸一口气再用力时,产婆高兴道:“头快出来了,再加把劲。”
孟景春紧闭着眼咬牙用力,等孩子头出来时,只转眼间便已到了产婆手中。产婆还未来得及剪脐带,小家伙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格外响亮。
孟景春舒了一口气,顿时有些脱力。产婆麻利地剪完脐带,将孩子交给旁边的助手,便上前压肚子,告诉孟景春再使一把力,将胎盘分娩出来。
沈英在外都紧张得冒汗,等孟景春分娩完胎盘,那边也将孩子洗干净包好了,产婆稍稍收拾了一番,这才终于道了一声:“好了。”
她抱着孩子出来,刚说完“恭喜相爷”,沈英却顾也没顾那孩子,直接撩开布帘子去看孟景春。
孟景春此时脱力地躺在产床上,瞧见他还笑了一下,声音喑哑:“回来了啊。”
沈英方才瞥见盆里那血水,心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不得了,这会儿都没缓过来。他蹲下来抱住孟景春,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孟景春伸指无力戳戳他:“热的啊,快告诉我是不是儿子。”
沈英不放,过了会儿才松手,又亲亲她额头。这时产婆才敢将孩子抱进来,见这情形讪讪道:“恭喜相爷和夫人,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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