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红颜知己自己都快数不过来了罢?”
宗亭轻轻挑眉,又剥了一只虾给阿树:“各人活法不同罢了,互相体谅体谅。”又望着阿树:“阿树说对不对?”
阿树点点头。
“那以后舅公公老了,啃不动骨头走不了路,阿树会给舅公公养老么?”
阿树又点点头。
沈英听不下去,倏地起了身,将阿树抱下来,给他换了个位置,自己则拖了张椅子坐到了宗亭旁边。
宗亭啧啧两声,望着他道:“我说你那时候害我入台狱也就算了,现下还阻碍阿树给我养老,心胸之狭隘简直令人发指。”
沈时苓插话道:“他素来这个样子,宗大人才知道未免太晚了。”
“不过我还得巴着他。”宗亭撑起下巴懒洋洋望着沈英,“辞官的事还是算了罢,你不做左相,我也没机会做右相啊。”
沈英冷笑笑,偏头瞥他一眼:“就冲这点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话不能说太满。我可听说某人当初求娶——”
宗亭话还未来得及说到点子上,沈英忽然起身将他拽了起来,拖着他便往外走。
孟景春搁下了筷子。
宗亭再回来时,却未再提这茬。一顿百日宴吃得还算尽兴,说下次再约,恐怕要到回甘与沈焕周岁的时候了,又要等到明年。
知心的故人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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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英终究未能如愿辞官。
当年上本求娶孟景春,曾豪言说要为朝廷再卖十年命,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笔账,皇帝那儿给他一直记着。当然,知晓这折子内容的,只寥寥几人而已,且这其中竟还不包括孟景春。
这种事,能瞒还是瞒一辈子罢。
于是沈英在爱妻面前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做官罢”时,爱妻提了他耳朵,咬了咬牙道:“如此出尔反尔之辈,晚上睡地上!”
不过俗话说床头吵床尾合,小夫妻拌个嘴发个火还当真就输啦。故而沈英本在地上睡着,早晨醒来却是搂着爱妻在床上腻着了。但到底是腻歪不久的,小床上的某只快饿死啦。
菽园因为添了人口,越发热闹,待回甘长大些,孟景春的药铺终也开了起来。
沈时苓帮了大忙,又说若孟景春做得好,不出三年便会有分铺。
孟景春笑说不会的,结果一语成谶。
这一年,正是建昌七年。
孟景春在分铺手脚麻利地看完账,指了几处不对给掌柜看过,便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了。她如今行事风风火火,看起账和药材来,那眼睛简直毒得很。分铺新来的伙计见东家这个样子,不由好奇问了一句掌柜:“东家是什么出身啊?”
掌柜捻捻山羊胡,回头又翻看账册,吓唬他道:“我们这个东家啊,刑狱出身,人在大理寺混过,很厉害的!你做事不要偷懒,万一被她给捉住了,你就完蛋了。”
“哦哦。”那伙计被这般一吓,也不敢多说,赶紧麻利地端着篓子去后院干活了。
这一日正是回甘与沈焕的生辰,说好了孟景春做东,今年的生辰便在菽园过。
自这两只娃出生后,每年生辰便成了大人们聚到一块儿吃饭喝酒的理由。
回甘喜欢热闹,自然很是高兴,小小的人儿模样生得十分惹人疼,故而总能收一大堆礼。沈焕倒也不赖,只可惜每年收到的最大的礼,都是娘亲给的。
两只小孩已会拌嘴,回甘总“焕焕,焕焕”地喊他,家里人便也悉数都喊沈焕叫焕焕。沈焕其实是不大高兴的,这么喊好像总被喊小了一样。
他又是个慢吞性子,每每和沈树、回甘玩,总落了下风被欺负。可他又不敢和沈时苓说,因沈时苓对他十分严格,要是这种事情都去哭哭啼啼告状的话,娘亲估计又要凶他没出息了。
今年过这个生日,焕焕不大高兴。
最疼他的爹爹公出楚州了,不知道今日赶不赶得回来。
一早,牛管事便将他送到了丞相舅舅家里面,让他在菽园等着。小寿星沈回甘已是换上了新衣裳,跟着阿兄后面笑得很开心。焕焕看到回甘的新衣服,瘪了瘪嘴。
“焕焕你没有新衣裳吗?”
“我娘亲……很忙的。”
“你不是有爹爹吗?”
“我爹爹……”说到这个焕焕都快哭出来了,平日里只有爹爹知道他委屈:“我爹爹……也忙的。”
回甘站到他面前,揉揉他眼睛:“好没有出息啊,哭什么呀。我爹爹也很忙的,可是也给我做新衣裳啦。”
沈树在一旁抱拳站着,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迅速得出了结论:“焕焕,看来你爹娘不喜欢你。”
焕焕听到这个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沈英今日休沐在府中待着,听到外面小孩哭声,便搁下书出来了。
沈英见状,问阿树道:“你欺负弟弟了吗?”
阿树忙放下手,很乖巧地立于一旁说:“没有的。”
又问回甘:“是不是你阿兄欺负弟弟了?”
回甘皱了小眉头,很是委屈的模样:“没有的。”她指了焕焕道:“是他自己好好的就哭了。”
焕焕哭得更厉害了。
☆、【九五】终章(下)
沈英最怕小孩哭,焕焕这回哭得如此凶猛,倒让他手足无措起来。眼见着沈时苓过会儿就要到了,等她看到儿子哭成这模样,非得发一通大火不成。
沈英愁眉不展之际,救星终于到了!孟景春刚从药铺赶回来,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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