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委屈。”
被他这样一讲,孟景春迅速回想了一些事情,竟有同感。可她却道:“可是……你终究吃到了饴糖。就算委屈难过疼痛,可终究是——吃到了啊。”
陈庭方的神色竟有一丝恍然,自嘲地浅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垂进水里的柳丝,良久才叹道:“是啊,这世上求不得的事那样多,可我到底还吃到过饴糖。”
微风轻轻拂过,他未束的发被卷起来,孟景春看着有些许愣神。十八岁的少年,心深至此,好似诸事洞明,却还是教人心疼的。
“贤弟明日就要去寺中了吗?”
陈庭方淡声回:“是。”
孟景春看着他的发再次愣了神。
陈庭方浅笑了笑:“我心中倒是平静得很呢。”他渐渐敛了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落在一株合欢树上的栗毛孤雀:“世事无常,多珍惜眼前人罢。”
孟景春抬头看看天,云缓慢移动着,真是好天气。她深吸一口气,回说:“我知道。”
*******
半月内沈英第一次回府,只匆匆忙忙洗了个澡,便疲倦地睡下了,连晚饭也没有吃。
孟景春端着托盘,在他卧房外站了会儿,到底没有敲门骚扰他,便静悄悄地回去了。
沈时苓远远看着,眉头皱了皱。在沈宅住久了,许多事自然便能看出端倪,她又怎会不知沈英与孟景春之间这些不能明说的情愫。这一对若要光明正大在一块儿过日子,可谓阻力重重。按眼下这情形,什么时候沈家才能后继有人?
沈时苓一开始便不赞同沈英做官,瞧现在累成这模样,要死不活的,回来竟连句话也不说。孟景春也是,在外头干站那么久,竟也不推门进去嘘寒问暖一番。又不是老夫老妻,两个年轻气盛的人竟这般相处,有什么意思?
夜渐渐深了,孟景春吹熄灯,躺在床上拖过薄被想一些事,迟迟没法入睡。
周遭安静得发疯,她辗转反侧过了好些时候,忽听得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停在了她卧房门口,她一愣,慌忙坐起来,问道:“哪位?”
沈英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响起来:“我。”
语声有些哑,孟景春不知他过来到底为什么事情,便连忙下床去开门。
只见单薄中衣松松垮垮套在他身上,头发散着,满脸倦容。
孟景春见他这模样,问道:“相爷怎么了?不是在睡觉么?”
沈英哑声道:“借半个床我睡会儿。”
“诶?”孟景春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相爷不是……睡得好好的么?”
沈英脸上却浮起一丝半睡半醒的不耐烦来,语声里竟带上了抱怨的意思:“隔壁卧房……实在是太吵了。”
“啊?”孟景春心说隔壁不是睡着沈时苓和严学中……
太、太吵了?
☆、【五三】引火烧身
孟景春还未来得及反应,沈英却已是低着头进了屋,一言不发地躺床上去了。孟景春见他今日如此贪睡,想他也是累坏了,便也不多问,关好门走过去,蹭蹭蹭地爬进床里侧,安安分分接着睡。
沈英这一觉睡得很沉,外面天有些微亮时才醒来。他模模糊糊睁开眼,低头一看中单夹领已被扯开,腰际右侧的系带也是松了,孟景春则将头埋在他胸前,两只手已是伸到了他中单里面。
她挪动了一下脑袋,全然不知自己睡相有多糟糕。
沈英深吸一口气,动也不敢动,只好闭眼继续睡。孟景春轻轻一动,头发便蹭得他胸前发痒。
沈英喉结轻滚,孟景春手却继续往里伸了伸,手掌覆在他背上,还若无其事地抓了抓。沈英睁眼低头一看,她一身中衣中裤倒是穿得好好的,被子全给踢掉,嫌冷了居然无师自通地贴过来,当他是暖炉不成?!
孟景春小巧的鼻尖蹭着他的胸口,他都能感受到那浅浅鼻息,温热得令人觉着痒,沈英呼吸都有些不畅,初醒时那点迷糊劲全过去了,这会儿他简直要发疯。他缓缓抬起手,捏住她衣领,很是天真想要将她从他身上拖开,然孟景春索性变本加厉地抬了条腿搭到了他身上,轻哼了一声闭眼接着睡。
沈英被她压得动弹不得,心中愤愤道,这个样子她居然也能睡得着?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坏习惯?与以前相比简直更加肆无忌惮,以后定要好好纠正她这糟糕睡相!
他刚腹诽完,孟景春嘟哝了一声:“好热。”
窗外已微亮,如今将近五月,天气渐渐燥热,沈英瞥眼看一看窗子,想必又是个好天气。
他又抬手想将她挪回床里侧,孟景春却忽地睁开了眼,慢慢地眨了两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她懒懒打了个哈欠,嘴里含含糊糊地发出了声,不知在咕哝什么。
她似乎还有些不知状况,手胡乱在他后背抓了抓,觉着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却对上沈英的眼,醒了醒神连忙将手抽回来,咕噜一滚,滚进了床里侧,像只壁虎一样贴着墙装死。
沈英先是缓了一口气,孟景春却已是贴着墙抢先申明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英看她一眼,抿了抿唇,憋了半天道:“你是不是月事来了?”
“啊?”孟景春连忙翻个身,一眼便瞥到了床单上的点点血迹,反应过来立即拖过被子很是自欺欺人地将那血迹盖住了。她瞬时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沈英施施然坐了起来,抚平夹领,不急不忙地系好腰右侧的带子,看着她道:“姑娘家竟对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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