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鼓,难道自己这些时日的努力皆白费了去,他当真对自己没半点另眼相待的意思?
秦质又微微一笑,眼中似带些许歉意,“那日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多嘴饶舌本是大忌,秦府的规矩立在那,我不得不重罚他们,难免牵连到了你,你这些时日好生养着,待你家小姐回来我必然亲自上门赔罪。”
这话并没什么问题,秦质这般说一句已然很给她体面,本来下人就是如此,洛卿本就是何不欢的物品,种种如何与她本人其实没什么关系,最主要是她主人家的感受。
洛卿又如何听不懂这其中的意味,她受得了这种对待,难堪羞辱不甘种种复杂情绪涌上来,最难过得是她根本没被眼前这个人看重,自己与他来说不过可有可无罢了。
“难得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下人?”
秦质闻言神情莫名看向她,那眼中神情清清楚楚地告诉她,确确实实就只是一个下人。
他甚至不开口说话,只温和一笑便越过她往前走去,已然很照顾女儿家的脸面。
洛卿站在原地许久,终是下了狠心转身追去,轻声坚定道:“秦公子,我想……想一辈子在你身旁伺候你。”
秦质微不可见一笑,静默片刻后又似疑惑道:“我以为姑娘不会甘心永远只做一仆从……”
洛卿闻言一怔,似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秦质端看她一刻,言辞轻缓笑道,“洛姑娘若是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我终究会娶妻生子,不知你可习惯永远居于后院?”
洛卿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他会娶妻,甚至后头会那一大堆的妾室,而自己现下这般跟在他身边恐怕连妾位都捞不到。
这样的结局,她又怎能愿意?
秦质轻轻笑起,“洛姑娘若只居于后院耗费了光阴未难免可惜,若是姑娘愿意,我可以帮你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比如让何氏一族匍匐在你面前。”
洛卿闻言面露惊愕,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她明明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抹去,他又是从何得知她是安远侯在外春风一度,留下的女儿。
秦质却未曾回答,略一思索缓声似替她担忧道:“安远侯只娶一妻,又爱重何氏,贤夫名声早已在外,往年曾当众责备过其族中子弟纳妾一事,只怕不会轻易认何姑娘。”
洛卿手指微微握紧,面色慢慢苍白,她自然会权衡利弊,又如何听不出秦质话里的意思。
她那个便宜父亲若是知道了她的存在,不止会不认她,恐怕还会为了自己的名声,让她彻底消失。
秦质看了一眼,忽俯身看向洛卿,薄唇轻启,语调缓慢如同蛊惑,“居于后院的女人与我并没有什么区别,可一个对我有用的人却不一样,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洛姑娘觉得对吗?”
洛卿闻言看着秦质的眼眸许久,清澄干净却一池潭水,可靠的温润公子。
她微默片刻再看向秦质时,眼里神情已然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
夜尽天明,漫无边际的翠绿竹林在静谧的灰色中越发压抑,林下快速奔逃的人越发显出仓促紧张的气氛。
邱蝉子喘着气极平生最快的速度在竹林中逃离,身后林中两道影子飞掠而来,如影随形片刻便截了邱蝉子的路。
鬼五鬼六堵着他的路,却忌于邱蝉子蛊术不得轻易上前。
邱蝉子按着胸口,满头大汗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眼神阴翳凶狠。
二者僵持不下,忽见林中叶上悄无声息掠来一人,不过半载光阴,眉眼越发长开,容色惊艳惑人,乌发平顺垂落身后,白衣清衫,一尘不染,干净得不敢染指。
白骨足尖点竹叶,身轻如燕随叶起伏,内力收敛越显高深,忽尔如一只垂燕飞速落下,衣摆飘然而起,甚至还会看清她的动作,便觉一道剑光闪过。
邱蝉子连连后退,一甩衣袖掷出一只暗红蛊虫,直击白骨面部。
白骨提剑一挡,蛊虫触剑刃立断两截,落在地上不停挪动,她眉间一蹙,未再近身,立于一旁虎视眈眈。
“厂公还未做真正决断,你竟敢妄自动手!”
白骨反手轻挽剑花,微垂眼睫看了眼手中的剑,神情淡淡,“厂公要杀你又岂会提前告知于你,你驱使死人盗取帝王蛊,难道还以为自己能逃过此一劫?”
“呸!你血口喷人,我要见厂公,我要当面和厂公说清楚!”
白骨闻言一笑,言辞淡淡,“咱们‘同僚’一场,你这样小的要求我又怎会不成全,现下就带你去见厂公。”说着便一剑挥出,直取邱蝉子的脑袋。
邱蝉子这么多年早已熟知这厮恶毒之处,早在剑来便已做好准备避开,可脖间还是被剑气划伤,险些切断了其中的大脉,一时恨毒了白骨,只拿男儿最容易被激地一处骂道:“你个不男不女的废物,连送上门的女人都收用不了,整个暗厂哪个不知晓你不行,武功练的再高有个屁用,往后洗好了□□……”
白骨眼神一寒,挥剑上前截了他的话头,身姿轻盈飘忽,鬼五鬼六上前挡住了邱蝉子唯一的去路。
邱蝉子避无可避,袖口中掷出的蛊虫皆被一一劈断。
白骨移动间身形如鬼,前一刻正前方白色衣摆飘过,后一刻人已从左边袭来,片刻间便将邱蝉子制服在地。
一剑猛然往下刺穿了邱蝉子的小腿,只听一声,“啊!!!”痛叫出声,邱蝉子额间的青筋暴起,疼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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